熟悉又似乎陌生的人:“江湖同行不同路,共此星河不共情,是吗?”五天五夜的江湖同路,但两人始终也不是一路人。即便面对同一片星河,却也无法共情。她这两句话出口,本身就是惆怅。“是!你为异域之人,我为圣殿之人,终是敌对,纵然是同一片星河之明灭,在你我心中也自有不同之含义,此间纠结,岂不惆怅?”林苏道:“但我还是欠伱一声谢谢。”这声谢谢,为凤悠在绝道山下挺身而出而谢。凤悠轻轻一叹:“你身后有搅乱这方天地的一代兵圣,你自身亦是闻所未闻的文道准圣,我纵然有护你之心,却也是可笑之至的不自量力,你之谢我不敢承受。”林苏正色道:“世人行事,论心不论迹,论迹世上无完人。你在那种未知状况之下,自然萌生的善意,就是对我之惠,我该谢之,与你最终有没有做成什么事,毫无关系。”凤悠轻轻一笑:“真想谢我?”“是!”“为我写首诗如何?”林苏微笑:“为何要写诗?”“你我终究并不同路甚至分属两大阵营,论时局,论修行,甚至论星空都会有巨大的争议,大概也唯有美妙的诗词,能够留下某种印记,证明我们在某一刻也曾相遇相通。”“好!”林苏手抬起,宝笔、金纸在手……笔落,写下……《渔家傲.江水悠悠》“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曼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金纸交到凤悠手中,凤悠轻轻吟诵,慢慢抬头:“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这段行程虽然走到了尽头,但风……还是可以不住么?”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点别样意味。“面前的止城,眼前是你我之间的休止符,但是,天道的陀螺已经转动,就不会停息,终有一日,万里长风,还是会吹到这片异域!”林苏的眼中也有别样意味。凤悠怔怔地看着他,天道的陀螺已经转动……不会停息!终有一日,风还是可以吹过这座止城……什么意思?她目光从他眼中似乎有点艰难地收回,回避了自己颇为敏感的猜测:“这是新开的词牌么?”“你其实很熟悉圣殿的文道?”林苏有点意外,如果不是对诗词之道了如指掌,她不可能知道这是一首新词牌。凤悠轻轻笑:“圣殿彩诗以上层级的诗词,我知道九成,词之一道,尤喜之,所有词牌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以此词之绝妙,如置于文道世界之下,必是七彩朝上!所以,我可能已经知道了你是谁!”“哦?是谁?”“林苏!”林苏有点小嘚瑟:“呵呵,我在异域也这么有名了吗?”凤悠妙目轻轻一转,给了他一个白眼:“别把自己想得太好了,你在异域的名声可并不动听,跟你最开始伪装的解语花异曲同工,甚至比解语花更进一步,解语花祸害的只是女人,而你祸害的,除了女人外,还有根本不是人的……”“靠!这叫什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哦,不,这何止是千里,十万里、百万里都不止!”凤悠脸上灿烂的笑容终于露了出来:“我走了!再见!”手中凤凰花轻轻一转,一扇门户开启,她又补了一句:“还是算了,咱们别再见了,你这次来害死了三个圣人,天知道你下次过来会祸害谁……”她一脚踏入凤凰花传送门,凤凰花一个旋转,消失。林苏怔怔地摸着脑袋……兵圣轻轻一提,林苏到了天空之上:“‘世人论心不论迹,论迹世上无完人’,此等名言,着实精深无匹!该当可以载入《天道准圣言录》也!”林苏啼笑皆非:“老爷子你就别笑我了,在你老面前,我一个准圣算个屁啊?”“你呀,让老夫如何评说?”兵圣轻轻摇头:“天道准圣,那是天道亲赐的准圣,地位与我等圣人相当,你用此等粗俗之言自贬,贬的只是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