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曰：“万万众之三人成虎，罪己诏，是乃虚安人心，愚民之见。”

戈郁辩：“反对，从‘宏观’而言，谣言三声而止，蜚语者只顾发泄自身不满而寻一出口肆意而骂，骂天骂地骂人，纯粹恶意，不含目的；而‘微观’来讲，若一纯粹‘辱天听’行为久不得利，实该无以为继，反之便是蓄意推动，有心为之。”

“曾数任帝皇，对平民辱声作为不一而足，以杀止言、以罚止言、以混淆另寻话题转移视线、以不管民怨己乐者…数众，皆治标不治本，更甚过犹反噬，无不后患，何解？”

戈郁辩：“其实陛下已经给出答案，排除一切治标答案，最后留下的最难，便成为最优解。”

他挑眉，兴致不减：“楚帧国十万万众口难调，一一去堵不成？废话。”

戈郁却不见紧张，饮啄桃花醉酒暖身，款款而谈：“非也，人之口欲，也只能由人来解。”

十三眼睁睁瞧着他家国君亲自为那女子斟上，按下心中无数砰砰心跳，恨自己不能目盲耳瞎。

戈郁倒是接受良好，款款而谈：“天下民心总是这般，散漫、无治；而朝堂倒是聚拢的力量，却尚不如百姓，奢靡加之所谓‘人情’顽疾沉疴般的甚如宽高树下腐烂根靡；而您为民、官之首，于此无措只在表面功夫下努力，何不称之一句‘愚君’，而我…何错之有。”

他笑了，放松般地丢掉批阅奏折用的朱笔玉章，笑叹了句，也像自嘲：“原是如此，今夜这微服出宫却是真应了这句‘无用功’！”

但罢，他又真实更快反应回来，重拾霸气，鹰眸锋利直剖人心：“那你说，孤该若何——？”

戈郁也不跟他来虚的，豪气直指他身后黑衣：“我看你这暗卫不错，送我怎样？再腾一宫殿出来送个身份，让我明媚正大！”

十三：“…？！！！”

楚凉豪气应可：“允！好了，莫再拖延！”天都亮了，还要上朝！

十三蓦然捏拳，却是一秒都未迟疑，即刻躬身面伏戈郁而跪，恭敬道：“奴十三，参见主子！”

说罢，轻身隐去她的身后默默护卫，存在感低了不知多少…

戈郁也再不打马虎眼了，利落执笔取来白纸一张，上书两行丑字：

筹未来，以自身掌控流言走向，借鸡生蛋谋财！再将以其修建孩童学堂，兴教育树新风，认字的同时教导传唱爱国风正，懂礼守法遵纪；十、百年后所有孩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二则稳当下，让所有人都忙起来吧！精益求精，激励人们行业内卷良性竞争，让人人有事做、便能从根源处断绝一切影响社会安定的舆论传播所致使的封建灾难，隔断其余不良影响！

楚凉眼睁睁看她废掉一张百金宝纸‘写’出许多根本认不清楚字迹墨团，一腔百年大计之豪情壮志当真差点儿泄气，好在对面神态稳稳不变才让他多回三分信心…明智再不去看桌案，换手为她续酒。

“…反正，意思到了就行。”戈郁也尴尬透了，但她能露怯吗？会被拉去砍头的！

楚凉不故作荒唐的时候其实仪态满分，再加他透着棱角清俊的冷颜，着实养眼。

他颇为自谦的姿态给足了戈郁面子，在烛火下的温柔都软化了他通身的矜贵与高雅，平易近人了太多，他说：“嗯。”

于是，这场秉烛夜谈，直至灯火通明，五更天后他才重新披回令人看不透的壳子，慵懒散漫地扯开衣襟，上朝去了。

临走前给到早昏昏欲睡的戈郁一眼，惋惜道：“你之生而女子却这般通透琉璃心，何不早为自己脱身打算？”

却不等戈郁从朦胧清醒脑筋回话，他就已经大步走远上了龙撵，昨夜尚还锐利硬挺的高大身躯软在了轿子，衣衫不整，活似…一夜荒唐。

戈郁愣了愣，甩甩困意朦胧的脑袋，这才从原身记忆里想起这位国号“凉帧”新帝的种种风流雅事。

荒唐、奢靡，甚至早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