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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后,大连的转运任务完成,我们机组返回了珠海本场,继续进行通勤任务。
九月的一个早晨,休假,我早起之后就就沿着情侣南路开始晨跑,海边的风让沉寂了两个月的闷热开始瓦解,清晨的空气一直都很好,我慢跑了十公里,直到野狸岛才逐渐放慢了脚步,我开始慢走,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太阳仍没出来,八点的天空仍是一片铅色,点缀着一些毫无生气的云彩。
在路边买了瓶水,我一边擦汗一边往回走,海面上由远及近的传来旋翼的声响,一架直升机从东侧的海岸向岸边缓缓飞来,伴随着海浪拍打岸堤的响动,旋翼的嘶吼慢慢变得放肆。海边经常会有这种观光直升机盘旋,可这架直升机则对着野狸岛俯冲过来,高度越来越低。
离近了我才看清,那是一架私人公司的as350小松鼠,她摇晃着轻薄的机体,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悠悠的向岸边飞来,一边飞一边下降高度,按一个平常飞行员不可能做到的姿态冲向了地面。
“丫还能这么飞?还不拉机头?”我举着水瓶,愣愣的盯着俯冲而下的直升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直升机就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撞到了地面,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砸断了机腹上的两个滑橇,飞机也翻滚了起来,螺旋桨瞬间被打的粉碎,四下飞散开来,路口的红绿灯和监控杆瞬间被拦腰切断。
我忙抱头趴在地上,耳朵里只有金属与地面摩擦和撞击在石头上的声音,几秒后再次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随后一切都安静了,一切发生的太快,当我从臂弯里抬起头时,一百多米开外的马路口一片狼藉,路边停放的车被刚刚坠落的飞机冲的七零八落,破碎的金属与玻璃撒了满地。
几秒后,我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那个一直熟知却从没播过的号码。
“您好?110,请讲?”
“有一架直升机坠毁了,地址在海燕路与情侣中路交叉口,海狸岛以西!”我连忙抢着报告了信息,我的声音自己听上去都有些颤抖。
“您说有一架直升机坠毁了?”
“对,你们赶紧派人来啊!”
“先生,请您不要靠近那架飞机,请您远离飞机,我们尽快赶到现场。”
“你们赶紧派人来,这边有人受伤!”
“我们已经通知民警过来了,请您稍等,不要靠近飞机。”
放下电话,我愣愣的盯着眼前一片狼藉的路口,几个被装的七零八落的轿车,切成几段的电线杆,还有一个翻倒在花坛里的直升机残骸,仿佛置身警匪片的拍摄现场。
缓过神来,我还是跑向那个还算完整的直升机残骸,受损的发动机已经停止了转动,只是发出嗡嗡的响声,玻璃粉碎的机舱里,我看到满头鲜血的飞行员与乘客在那里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坐着。
“同志?同志!”我敲着机舱门对着里面的人大喊,滋滋的电火花从断裂的电线里冒出,不知还需要多久,这些东西就能把这堆残骸变成一个焚化炉,爆炸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同志!醒一醒!怎么样?”我终于拉开了变形的驾驶舱门,用手拍了拍那个低着头的驾驶员,机舱里的人浑身是血的人渐渐有了反应,他们迟缓的摇晃着身子和脑袋,发出了喑哑的嘶吼,
身后突然传来警笛声,几辆警车飞快的驶来,在直升机十几米开外刹停,从车上跳下来了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黑色头盔和面罩,端着长枪的人,他们的背后和胸前都写着“特警”的字样。
“警察同志,这里人还没死!”我犹豫了两秒,还是对着那些特警喊道,同时伸手指向正在缓缓蠕动的驾驶员。
“马上远离飞机!远离飞机!”特警排成一列的战斗队形向这边走来,对我大喊道。“马上离开飞机!马上远离飞机!”
“警察同志,这里面有人活着!”我被他们的大喊吓了一跳,连忙举起双手说“我是报警人,里面有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