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海军的直九把我们运往舰队,飞行员没有和我们搭话,同我们一道的还有两名年轻的海军军官,他们都夹着公文包,还戴着眼镜。
“你们多大?”我盯着那两个娃娃脸的少尉问道。
“二十一。”
我和老贾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默默给自己点了根烟,那两个军官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贾少了根指头的手和脸上的伤口,目光从好奇转向了敬畏。
直升机落在了001号南昌舰上,这是北海舰队的旗舰,一艘万吨级的大型驱逐舰,也是北海舰队指挥员张豪的舰艇。
海上风很大,雨丝中全是凉意,老贾的烟被海水打灭了,潮湿的空气让我的伤口隐隐作痛。
“司令员在开会,请等一会。”我们被拦在办公室外,带着的武器也被暂时扣下。
张豪已经换了办公室,他比较怕风和声响,地毯是草绿色的,那是他喜欢的颜色,船舱也有厚重的吸音材料,这里光线很昏暗,我甚至看不清脚上的军靴,文书在白天也开着大灯工作,刺眼的灯光眼花缭乱。
半小时后,一众海军和空军军官从办公室鱼贯而出,他们军衔都很高,出来后都有文书或警卫员相迎,看上去职务也不低。
文书把我带进了面前的房间,这里比外屋稍稍明亮些,四周也是以绿色为底的环境,不少工作人员还在收拾桌椅,这里就是外屋的会议室。往里走再次越过一道门,转向更加昏暗的客厅,绿色灯罩下的台灯散发着莹莹的光,张豪就坐在办公室后,种种光亮把他衬托的像深居简出的高堡奇人。
他还是很瘦,穿着海军春秋常服,在缓缓地记着什么东西。警卫员轻手轻脚的送来了两杯茶,他走的极慢,甚至没带起一点风。
“叔叔。”
我没有回头,只是用手点了点桌面示意我坐下。
“你和高忠武干的不错,李勇都给我汇报了。”他终于说话了“有事吗?立杰。”
“李勇是隶属于您的?”
“啊,他是隶属军委作战办公室的,现在不归我管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开始在屋里踱步,这时我发现他身后的墙上贴着一份地图,估计有个五六平米,几乎占领了那一面的墙壁。
“您现在怎么还看世界地图啊。”我望着地图问道。
“我不想忘了世界曾经的样子。”他说着走向沙发,坐在我对面,随即从口袋中取出一盒火柴,一跟跟的划着后马上掐灭,随即把火柴凑到脸前去闻那硝烟的味道。
过了一会,他又望向了我说“现在各方面都很困难,一些基层指挥员和战士会有压力,有想法,所以你们的工作很重要,要配合好上级指示的任务,和战友搞好关系,不要有思想包袱,只要度过这个时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连长牺牲了,还有不知多少人为了这些任务牺牲,您觉得…这值当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可我感到了一丝凉意。猛地抬头,我望到张豪点亮了一根火柴凑到脸前,橙色的火焰让他消瘦的面庞显得有些诡异,,燃烧的火苗一直未熄,仿佛是等待想要的回复。
“嗯,你想知道什么?”张豪吹灭了火柴,问道。
“首长,我…”、
“说嘛,怕什么。”他笑着望向我,可我感受不到一丝轻松的气息。
“他们也是听命于zf,抓他们是误会。”我含糊的说道。
“哦,是这样。”张豪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然后用平静的语调说“你听到的是对方的言论,一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员不应该因为他人的不正当言论所困扰,我们的战争没有结束,敌人都趴在自己的掩体里,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秩序正常的我们,想要尽一切力量抹黑攻击我们,而这些恬不知耻的家伙则也是他们的帮凶,不是因为事情不会爆发,会不会有人知道,你才去做,而是这件事对不对,应不应该做,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是非观念,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