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很高兴能见到你,德尔沃先生。” 麦克布朗对着对面的男子伸出了右手:“能够在百忙当中参加我们纳克斯进步学会的讨论会,我对此感到很荣幸。”
“哪里哪里,对于整个自由世界而言,纳克斯进步学会都是当之无愧的旗帜。” 罗梅卢德尔沃笑着将手握了上去:“能够在如此恶劣的政治经济局势下,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理想与信念,能够受邀与这样的组织交流,我倍感喜悦。”
在长达近百年的历史中,纳克斯进步学会一直都依附于多伦王国的最高学府皇冠大学而存在,尽管也参与了很多的社会活动,并受到了各界的支持与关注,但本质还是一个学生组织。不过就在这十几年,随着社会动荡的加剧,越来越多的人将希望寄托在非官方的力量上,而纳克斯进步学会也借此机会挣脱了桎梏,脱胎成为了一个社会性的组织。而在其中,麦克布朗自然功不可没,无论是学生时期还是如今成为了教授,他都始终心系学会的发展,为其提供了无数的帮助。
“确实,正如你所说,现在的环境却是十分恶劣。人们实在是太过焦虑而混乱,很多人都彻底的抛弃了爱,和平与希望,抛弃了我们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美德。” 麦克布朗长叹一声:“他们已经不再对自己的同胞抱有仁爱之心,不再愿意信赖与包容。在很多人看来,只有暴力,强制与战争才是解决如今的诸多纠纷的唯一方法,这实在是让我感到难过。”
“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可怕,他们也许对现状不满,而迫不及待想去用粗暴的方式改变这一切。但是他们完全忽略了,一旦我们赖以生存的秩序被摧毁,那么混乱将充斥整个世界。等到那时,他们才会真正体会到治安崩坏的痛苦与难以生存的绝望,也才会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罗梅卢德尔沃摇了摇头:“大多数人缺乏远见,他们完全预想不到这些。我同意你们的看法,暴力的颠覆性的变革不可取,唯有保留现有体系进行的改革才是可持续的未来之路。尤其在国际关系上,我更是坚持这一点。”
“你之前在通讯当中也曾说过,要尝试以一般社会公平体系的方式来改善国际关系。” 麦克布朗说到:“在世界大战随时都可能爆发的今天,只是这种可能性就已经足够诱人了。不过恕我直言,其中的很多内容都很模糊,所以还请你详细的说明一下。”
“好吧,为了避免太多节外生枝的事情,我的公开发表确实刻意的回避了很多敏感性的内容,或许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够畅所欲言。” 罗梅卢德尔沃耸了耸肩:“总而言之,就像你认为我们可以通过包括税务和补贴等方式拯救如今摇摇欲坠的经济体系一样,我认为在新技术的支持下,这些软性手段可以做得更多更广,比如说,推进国际水平的公平,让各国能够和平的相处。”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名义上的地位最高的组织,就是世界联盟,但是同时我们也很清楚,它实际上并不具备什么强制力,甚至常常沦为各个大国的傀儡。这样一来,很多情况下,世界联盟不但不能以整个世界,整个人类的尺度去公正的解决问题,反而会成为大国侵吞利益的帮凶。而如今这个大脱钩时代的到来,则彻底将世界联盟作为博弈场的功能抹去,大概很快,它就连空壳都剩不下了。” 罗梅卢德尔沃摇了摇头:“而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毫无疑问是因为世界联盟只是一个无根之物。明明冠上了世界最高这样的名号,但却既没有实在的土地,也没有固有的人口,更没有完善的产业结构与资本基础。整个世界联盟的存在,都是依附于各国时不时就会拖欠的会费,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指望它与那些大国相对抗,在遇到事情的情况下硬气起来呢?”
“坦率的说,这个世界并不公平,即便是从国家的层面上来讲也是如此。像多伦这样的国家,面积巨大人口众多,科技产业都极端发达,积累的资产与关系也极为深厚。反观很多小国,只不过是蜷缩于贫瘠的弹丸之地,人口少的可怜,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产业,更是没有什么国际底蕴与地位,甚至连自身的稳定都无法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