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侯夫人目中蓄起泪水扑到床前:“阿珩,你终于醒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又庆幸道:“还好殿下带的是相熟的徐太医,我听到殿下带着太医上门为你问诊,三魂六魄都要吓出去了。”
叶如珩勉强坐起,声音虚弱道:“在宫中我只唤徐太医问诊,他最是了解我平日的状况,太子殿下自然请的他。”
“我还没问你,你如何与尚书之子起了争执?还被推入水中?”怀远侯夫人嗓音颤颤很是惶恐,替她递来温热茶水,扶她坐起身,“尚书是新晋的太子一派,其子有状元之资,只待春闱高中、殿试赐官,便可为太子效力,你和尚书之子闹上这么一出,恐会让太子难做、让太子不喜啊。”
说着说着,怀远侯夫人又拿起丝帕按着湿润眼角,悔道:“都是为娘的不好,当初就不该让你顶替身份……”
叶如珩低声道:“母亲,你无需自责,这本不是你的错。”
此事说来话长,十数年前,匈奴频犯边土,怀远侯刚成婚不久,新婚燕尔,未足一年夫人便有了身孕。只得留下妻子家中待孕,率大军奉命出征。驱逐匈奴人后大胜归来,不幸中箭身亡。其战死的消息传到京中时,怀远侯夫人正值临盆,听闻消息晕厥过去,咬牙生下孩子,发现竟是个女儿。为亡夫子嗣计,不得不对外宣称所出为男孩,从小便作男儿打扮教养。幸而这孩子眉目生得英气,面容秀美,怀远侯夫人只道孕时艰难,气血亏损,连带孩子也在胎里落下了不足之症,竟无一人怀疑。
如此养到七岁,皇帝念及怀远侯忠烈之名,便召其子入宫伴读。
叶如珩完成了数个快穿任务,只等着完成这最后一个世界就准备退休,这个世界剧情线在皇子间的争权夺利身上,她作为怀远侯府的世子有名无权,到点儿入宫当伴读,顺利被太子选中,晋升到了太子跟前的一号小弟,只等着在一次围猎中替太子挡了一箭,她火速下线,众位皇子正式进入争权夺利白热化的阶段。
结果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该死的剧情点那里她没死,好在徐太医随行围猎,才叫她的身份没有暴露。
一人一统烦到爆炸,这个身份没死透,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
又因为后面的剧情不该有叶如珩的出现,系统道:“你必须从太子身边消失,不能再参加后面的剧情。”
如何逃脱太子阵营,成了件难事。
自叶如珩七岁入宫当太子伴读,一直行事低调。太子身边从不缺聪明人,叶如珩打定主意要尽快下线,平常以体虚生病为由,有事能推就推。她刚满十五,就在太子身边领了个闲职,准备混上一天是一天,没想到就遇到了围猎之事。叶如珩称中箭以后身体虚弱,神思疲乏难以尽责尽忠,向太子提了辞去闲职一事,又被数次驳回,只让在家好生休养,珍稀补药和金玉赏赐如流水一般往怀远侯府送去。
叶如珩实在烦恼,眼看着自己的病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又碰上尚书府设宴送来请帖,灵机一动答应了去,自居太子救命恩人态度蛮横,和尚书之子故意起争锋,在众目睽睽之下、太子赶来之际故意掉湖里去。
太子厌恶借他权势耀武扬威之人,更讨厌底下的人有不入流的心计。
叶如珩本以为稳了,哪知因着病假在前,尚书府宴请的宾客们哪怕目睹叶如珩在湖边做作的脚边一滑,也是以为她在争执之间气晕了才不慎落水,太子对她的态度更是纵容,很快就传来尚书府之子被训的消息。
此刻对着泪水涟涟的母亲,这些来龙去脉却是不能和盘托出的,叶如珩只能安慰道:“我无事,掉进池子只是个意外,是我自己没注意。”
怀远侯夫人握着叶如珩的手正要张口细细询问,便被屋外的管家慌张打断了:“禀夫人,二皇子亲临了,快到院外了。”
“二皇子怎会来了?”怀远侯夫人不解地蹙了眉,转而对叶如珩温声道,“你一向不喜二皇子,他来凑什么热闹?你歇着装睡就好,我去将他打发了。”
叶如珩正要答应,系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