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在下只是希望大人详审案情,以免冤枉了好人。”
“冤枉?”程知县冷笑一声,“仵作验尸结果显示,沈老三的头就是被杨世豪的番刀割下来的,证据确凿,何谈冤枉?”
王振冀诚恳地:“程大人,您比在下年长,又为官多年,阅历应该很丰富,须知这世上的事往往有诸多巧合,绝不能被表象所蒙蔽。”程知县端起桌上的茶盏正要喝茶,听到这儿不悦地把茶盏重重地放到桌上,道:“被表象所蒙蔽?本县断案无数,还从没有出现过差错,何要你这后生晚辈来教训?”
王振翼见对方发怒,连忙作揖道:“程大人,我……”程知县不等他说下去,挥手阻止道:“你别说了,常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俩今天的谈活到此为止,送客!”门外的衙役一听,连忙进来把王振翼往外推。王振冀大声地:“程大人,人命关天,你一定要慎重啊!”衙役把他推到门外,道:“你别说了,快走吧!”
把王振翼撵走后,程知县站起来在屋内来回地走动着,愤愤地:“本官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岂是他人所能左右?”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喊道:“来人!”门外的衙役连忙跑了进来,拱手道:“大人。”程知县瞅着他:“沈老三的头送来没有?”
“还没呢。”
程知县一听眉头紧锁,嘟囔道:“这都十几天了,怎么还没人来领赏呢?”
王振翼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县衙,姜文仲迎了上来,问:“怎么样?”王振翼叹了口气,道:“这个程知县,一意孤行,我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那怎么办呢?”
王振翼沉思片刻,道:“现在只能希望沈老三的头永远也找不到。”姜文仲一听,皱眉道:“如果那样,不就成了一桩悬案?那世豪岂不要做一辈子牢?”
又过了几天,一对渔人兄弟用布袋装着一颗人头来到县衙领赏,说是在曲江池里捞到的。人头已经被水泡得腐烂模糊,根本无法辨别。程知县就把它当作沈老三的头结案,判定程世豪秋决。案子报到大理寺,很快就得到了批复。
秋天到了,杨世豪被押赴刑场处决。刑场就在西市旁边的一块空地上,现场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王振翼和姜文仲也夹杂在人群中。杨世豪被五花大绑地押上刑台,背后插着一块木牌子。他面色如土,目光空洞,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头脑中一片空白,早已认不出人了,更不可能发现两位好友来为他送行。但是,满腔的怨恨淤积在心中,他不得不发出最后的怒吼:“我杨世豪前世不知作了什么孽,今生要遭受如此横祸?!但是,我不服!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要去告你!我要去告你!……”
时辰到了,监刑官一声令下,刽子手将杨世豪的脑袋按在木桩上。一刀下去,顿时血沫横飞,身首异处,人群发出一阵惊叫。
这时候,天空突然乌云滚滚,惊雷阵阵,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所有人一下子都跑光了,只剩下两位好友伫立在雨中。
王振翼满腔悲愤,雨水和泪水夹杂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他转身一把揪住姜文仲的衣领吼道:“世豪是冤枉的,你看看,老天爷都为他流泪了……”姜文仲早已泣不成声,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大雨终于停止了,杨世豪的尸体被孤零零地丢弃在台子上,只有两位好友守护着他。
“杨家的人呢?他们怎么不来给世豪收尸?”王振翼不解地。
“杨老伯恨儿子无德,成了杀人凶犯,严令家里人不能来收尸。”姜文仲解释道。
“不行,不能让世豪暴尸荒野!”王振翼叫道,“我要为世豪具礼安葬,让长安城所有人都知道,世豪是冤枉的……”
王振翼让姜文仲守在原地,自己回家叫来了仆人,又买来棺木将杨世豪装殓。他跟母亲商量,征得母亲同意后在家中设置了灵堂,为杨世豪焚香祭奠,超度亡灵。
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