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对于陆寒江给她找的这个新老师是十分满意的,起码比起事事开口都是大道理的罗夫子,祁云舟简直不要太友善。
既然已经敲定了公主的老师,那接下来就是该怎么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来说,直说显然不可能,老夫子一定会亲自冲到书院把他的大弟子狠狠教训一顿。
于是陆寒江思虑再三,决定把鼎皇子也搬出来,反正公主的老师已经确定了,索性一并把皇子的老师也决定下来。
虽然鼎皇子今年才不过三岁,不过作为将来最有机会登上大位的人,显然这小子的教育不能够以常理论断,按照祖制安排大儒教导是必须的,这个人选也没有异议,就是罗元镜了。
陆寒江决定把皇子进学的年纪往前提一提,主要是让这群老家伙少在前朝花心思,多把心思用到这个将来的顶梁柱身上。
这种做法的效果是显着的,老夫子等人惊讶甚至惊喜于皇帝的决定,左右这个现成的皇帝他们是管不动了,但是如果能够及早开始培养下一代,那大伙还是十分乐意的。
很快的时间,罗夫子就做好了准备进宫教导鼎皇子,由于上一代的皇族基本上主脉这一支都死干净了,皇帝本人后宫又只有一位皇后,所以能够和鼎皇子一同进学的皇族一个都没有。
为了不让皇子的压力太大,也是为了让皇子能够从小开始培养一些自己的人脉,罗夫子上书请求皇帝恩准从大臣家中择取适龄的孩子入宫一块进学。
这明晃晃就是为了给皇子培植羽翼,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皇子还太小,还是因为皇帝确实喜欢这个儿子,总之最后他欣然同意了。
皇帝这样配合,一时间让罗夫子有些疑窦丛生,不过还没等他开始深究皇帝的用心,朝廷里先一步开始有了动静。
一日早会上,本与朝政毫无干戈的鸿胪寺少卿杨大人忽然当庭开始痛斥陈氏的「十大罪过」,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罗列了一大堆陈氏的黑点,开始在大庭广众下对陈氏一族的人进行人身攻击。
尽管罪名扣得很大,但是内容却十分无厘头,杨致远就陈氏族人在六年前陈氏前族长陈子画的葬礼上痛哭不已一事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陈子画亲生的儿女在葬礼一滴眼泪不掉,实乃不孝不悌,而陈氏族人与陈子画不过是同族而已,却哭得不能自已,这显然是故意为之,这代表这一族人都是表里不一的虚伪之徒。」
杨致远在朝廷上侃侃而谈,他说的话基本都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但这种没事找事的内核很明显,他就是在针对陈氏。
陈氏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虽不至于到了破鼓万人锤的程度,却也相差不远了,旁人见了杨致远这般刻意针对,也只是以为他是因为看陈氏不快,所以特地来恶心一下人而已。
但是也有不少人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杨致远心眼小虽然是事实,可他并非冲动之人,而且他的底色实在有些过分鲜明了。
作为除了锦衣卫出身的一批人之外和皇帝关系最好的一个,杨致远的动作有很多时候都有可能是皇帝在背后暗示的。
所以这一次杨大人针对陈氏,莫非其中也夹杂了几分皇帝陛下的心意?联想到这位陛下当初对世家的毫不留情,大伙都觉得此事十分有可能。
于是在杨致远长篇大论一番之后,很快就有人开始应和,继而发展成了一大群人对陈氏的声讨,毕竟针对旧世家的打压所有人都是利益相同的,不管针对陈氏的究竟是谁,总之他们不见得要当马前卒,却也不能够落后于人。
这场早会就像是一个信号,陈氏的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就在局势逐渐变得紧张的时候,暗地里掌控大局的应无殇感觉时机已 经成熟了。
「大人,陈氏上下都被我们盯紧了,若是要动手,保证不会放跑一个。」刘一手信心十足地对应无殇保证道。
时隔六年,在千户的位置上蹲了这么久的刘一手终于又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