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的死,是正道诛除叛逆的完结曲,同时也是正魔双方又一场恶斗的开幕,他的死,标志着玄天教圣女钱小小再也不会对这些人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经将正道杀得是血流成河了。
陆寒江得到天泉的死讯,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应无殇预想中陆大人大怒或者失落的场景没有出现。
直到天泉的死讯递到他的案头,陆大人也只是啧啧两声,然后感叹一句:“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事后,应无殇与蒯百户谈起过此事,他说道:“我本以为那小子颇受陆大人喜欢,便是一条狗养着取乐,那这么些日子下来也该有情感了,边副千户此次将他杀了,只怕落不着好,没想到…”
叹息之后,只见蒯百户一副惊奇的表情,盯着他半天没说话,直到应无殇都被盯得有些发毛了,后者才开口说道。
“大人您在开玩笑吧,那天泉再是优秀,不过一介江湖侠客,陆大人再看重他,也不可能越到咱们前头去了,再说了…卑职觉得,陆大人也未必喜欢那小子,充其量只是,闲来无事提溜着耍玩?”
应无殇一愣,然后一拍脑门:“看来是我在外头待久了,竟连大人的心思都摸不准了,还得多谢兄弟提醒。”
“千户大人言重了。”蒯百户呵呵一笑,两人的关系明显亲近许多。
应无殇又说道:“既如此,那边副千户此次的罪责…?”
蒯百户神情有些低落,他叹息一声:“边大哥此番动作,固然得偿所愿,替计大哥报了仇,可怕是日后他也再难与兄弟们共事了。”
应无殇惊奇道:“为何?这天泉一事,既然陆大人并不放在心上,边广至多受些责罚便是,何至于此?”
蒯百户摇头道:“千户大人此话错了,若换了旁的任何人做出这事,无非挨顿臭骂,罚俸了事,唯独边大哥不行,因为他是陆大人最信任的下属之一。”
边广这事做错了,但错不在他杀了天泉,而在于他绕过了陆寒江,自作主张安排了一切。
尽管在逻辑层面,先斩后奏是过但绝非大过,但在事实上,边广此举说重了可以说是对陆寒江的一种背叛。
即便不是锦衣卫,哪怕换了任何地方,嫡系手下的这种“背叛”,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对上位者而言。
边广自己也知道此事,所以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的辞呈早在离京之前就放在了吴启明的案头。
边广无颜继续在锦衣卫待下去,哪怕陆寒江并没有明确地指责他乃至疏远他,甚至出了这事之后,他连职务都如曾经一样,没有受到任何的针对或是责罚。
但正如蒯百户曾经所说的那样,陆寒江越是不追究,边广就越是自责,他选择离开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在天泉的死讯之后,是边广的辞呈,陆寒江看着桌上摆放着的这接连而至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并非外人所想的那般怅然若失的低沉,而是一种尽在意料的果然,甚至是无聊。
皇甫小媛把信送到之后,看着神情平静的陆寒江,不由得问道:“边广跟了你多年,他这么走了,你不觉得…可惜?”
“边广此人性格便是如此。”
陆寒江眼中的平静不似作伪,他的语气出乎寻常地理性:“况且,此番本就是我故意‘逼’走他的,与其让他心里扎着刺留下当个累赘,不如让他带着愧疚离开,将来说不定还能有大用。”
皇甫小媛目光一怔:“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陆寒江耸耸肩,语气温柔却没有一丝温度:“边广的后路无非下放衙门,或是远走边军,无论哪条路,将来对我们来说都是有用的。”
陆寒江将那份辞呈折叠收好,淡淡地道:“边广有错我却不责罚,这份愧疚会一直留在他心中,如同扎根的大树一样随着时间茁壮成长,直到有一天我再需要他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地来回报我的这份恩情。”
听完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