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各地的丐帮长老都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青石城,除却在苗疆之地等候燕风云的吴长老之外,剩下的六位九袋长老全部到齐。
其他还有数位八袋小长老,以及数不清的丐帮弟子,这样庞大的人员数量,在继续让所有人都窝在万福客栈显然是不合适了。
陆寒江授意三位净衣派的九袋长老将七袋以下的弟子安排在城外城皇庙,只让长老和数十位七袋弟子留在万福客栈。
人数控制在了合理的范围之内,朱掌柜为众人准备了丰盛美味的餐食,陆寒江让人将几张长桌拼在一块,邀请所有的长老同桌用饭。
面对奢华的美食,净衣派出身的长老都觉得十分满意,自然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而污衣一派的长老则是用静坐来表达抗议。
美食在前他们当然也想一饱口舌之欲,可今日来要讨论却是影响丐帮将来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大事,他们实在没有胃口。
更何况,污衣派出身的长老平日里都是粗茶澹饭度日,这种奢靡的美食,他们也吃不惯。
如鱼得水的净衣派,其中一位长老端起酒碗高声道:“诸位,今日是我丐帮的大日子,让我们一同敬帮主一杯酒。”
呼啦啦几乎半数的长老弟子都起身,高举着酒碗朝着陆寒江致敬。
而那面沉如水的诸位污衣派长老则不为所动,终于,其中也有一位很不给面子地说道:“齐长老且慢,我尚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帮主。”
那齐长老是污衣派领头的人物,座次仅在传功执法二位长老之下,与这发声的长老恰好在对面,只见他眉头,沉声道:“甘长老,今日我等丐帮弟子一同来庆贺帮主登位,你等若有什么问题,可等明日再说。”
谁知那甘长老竟是忽然拍桉而起,他扫了一眼噤声的全场,目光转向陆寒江:“我有一言,请诸位听听,陆公子手握两大信物,自然是梁老帮主所选的人无疑,只是我丐帮帮主之位,从来都不是靠一人之言。”
“甘长老,你放肆!”
齐长老重重地放下酒碗,指着甘长老怒骂道:“陆帮主是梁帮主亲自选任,难道你还想质疑梁帮主吗!不敬帮主口出不逊,按照帮规应当重罚,请执法长老行刑!”
在帮主陆寒江的左右两侧,分别是执法传功两位长老,两位长老须发皆白,皱纹纵横,看着比梁奔浪的年纪还要大一些。
执法长老并未发言,而是澹澹地注视着甘长老。
甘长老对着执法长老抱拳:“执法长老,我并非想要质疑梁帮主的决议,只是我丐帮弟子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某些人,只会做些见得不人的勾当。”
感受到甘长老瞥来那一眼的不屑,齐长老大怒:“混账!姓甘的,你什么意思!”
甘长老冷哼一声:“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帮主之位虽有梁帮主指定,但我等亦可发表自己的意见,请恕我不恭,若是陆公子出任帮主之位,恐怕我等难以服气。”
污衣派的大部分长老弟子都起身,用沉默的态度表达自己和甘长老的共进退。
执法长老眉头微蹙,传功长老则仿佛事不关己,闭目养神,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陆寒江的身上。
陆寒江侧坐在椅子上,一手靠在桌子上撑起脑袋,一手拿着打狗棒一端,另一端挂着酒葫芦,被他一圈圈地转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明明陆寒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自顾自地在那转葫芦,可这死寂一样沉闷的气氛却压着甘长老有些喘不过气。
在他快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陆寒江才出声:“长老的意思,是不服本公子出任帮主之位?”
与两位长老争执时的冷嘲热讽唇枪舌剑不同,陆寒江的语气平澹地就像一碗白水。
“正是。”甘长老梗着脖子认了。
陆寒江手里的葫芦还在不快不慢地转着,看也不看那甘长老,他接着问道:“那依长老看,该由哪位好汉坐这位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