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的徐韶华看着意外的温和,便是刚好在学堂门口遇到的安望飞都得了他一个笑脸。
随后,安望飞立刻跟一只得了召唤的小兽一般,乐颠颠的冲过去:
“徐同窗早呀!”
“安同窗早。”
徐韶华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而后安望飞便心情颇好的和徐韶华叔侄并肩进了学堂的大门。
只不过,三人刚一进门,迎面便与几个甲班的学子不期而遇,那几个学子此刻全无曾经的张扬跋扈之姿,眼下一片青黑,走路一瘸一拐,只怕是在祠堂跪了一夜。
可即使如此,安望飞看到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身体颤抖,这是他近一年被人霸凌欺负的应激反应。
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声线温和却坚定:
“安同窗,日后还是同窗,你且与几位同窗打个招呼吧。”
安望飞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徐韶华一眼,而徐韶华只是眼含鼓励的看着他,那只手看似随意却始终坚定的撑着他,不让他后退半步。
半晌,安望飞看着那群在另一边一动不动的甲班学子,硬着头皮道:
“几位同窗,晨安。”
安望飞话音刚一落下,那群甲班学子顿时被吓得连连后退,连话都不敢说便落荒而逃。
而看到这一幕的安望飞不禁满脸茫然,他还以为他们少不得又要讥笑嘲讽自己。
却没想到,这一次像是老鼠见了猫的竟是他们!
这一刻,安望飞心中原本的惴惴不翼而飞,他甚至在这一刻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曾经的他,为什么会那般害怕那么一群鼠辈?
原本应该伴随他一生的阴雨,在这一刻仿佛被人轻飘飘拂袖挥去,取而代之的是阳光明媚,霞光满道。
安望飞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处,突然被填的很满。
如果,这种东西可以具象化的话,那应该是勇气与自信吧。
徐韶华早就已经收回了手,这会儿仿佛没事人一样,抄着手,闲闲的朝右边走去。
安望飞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了上去:
“徐同窗,我……”
安望飞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的语言贫瘠的厉害,那轻飘飘的感谢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徐韶华抬眸看向安望飞,眸中带了几丝疑惑,安望飞憋了许久,这才挤出几个字:
“徐同窗,今天午饭不要吃太饱,我带了我娘做的点心!”
安望飞拍了拍自己的书箱,不用呆在甲班,他也不必躲躲藏藏了。
安望飞这话一出,叔侄两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便多谢安同窗了。”
徐韶华含笑说着,安望飞却觉得徐同窗似乎笑的更好看了,一时间,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笑得傻乎乎的。
安望飞从甲班转来,文先生也并未对他有什么优待,只让他如同徐韶华
他们当初才入学那般坐在最后一排,只等下一次月试的排名出来再更换座次。
而安望飞对于文先生这样一视同仁的举动,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旧日的伤疤,本不必日日掀起的。
只不过,安望飞唯一苦恼的一件事,便是他要隔着好几层后脑勺,才能看到徐同窗那一看就比寻常人要圆润好看许多的后脑勺了。
今日终于将自己吃饱的徐韶华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是温温热热的,头脑更是清醒无比,一整个早课的状态那叫一个精神百倍。
以至于文先生都因此有些自得于自己突飞猛进的授课水平了。
好容易等到放课,徐韶华在膳堂里吃完了每日惯例的饭菜后,难得不用避着人去偷偷喝汤来混水饱。
毕竟,他要留着肚子品尝安伯母做的点心了!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去接受文先生的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