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眼珠微转,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头,咱们可还要捉那花子虚?”
相比于尽职尽责的龚大堂,王二更晓得这越过地界捉拿犯人的困难。
花子虚若是真到了清河县,他们的行动怕是会处处受堵。
武松心情好,抬眸瞥他,“捉,为何不捉?”
王二心底一动,跟着武都头,他倒是不排斥这话儿,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见得武松突然说道:“你那买来的麻布让我用了,等回去赔你一段。”
王二微愣,随后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头,那是我娘让我带回家补破洞的,再买一块便是。”
武松没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来养神。
王二神色微妙,这怎么突然提起那块麻布。
他顿时升起了一肚子的好奇,偷偷地打量了对方一圈,也没见得对方身上有半点褶皱。
那麻布落在哪了呢,难道…是在那张家的小娘子身上,王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却只能憋在肚子里,搞得心底是愈发的刺挠。
过了一会儿,张婆端着盘子从灶房走出来,面上带着笑容喊道:“各位官差大人,该吃饭喽!”
武松这才抬起眼皮,和几人一同拾起筷子。
桌上的饭菜刚刚入口,武松便是一顿,几秒又恢复正常地放进了嘴里。
而王二的反应就大了些,他大大咧咧地塞进嘴里,还没嚼几下就生生地咽了下去,扭头喝了几口水后,顿时大呼小叫道:“婶子,你这饭菜怎的和中午不一样,咸过头了!”
张婆微愣,她赶紧拿起筷子尝了两口,刚入嘴便觉得过重的咸味塞满了口腔,顿时呸呸地吐了出来。
这几日的饭菜都是潘金莲来管,她一上手,因着年纪大了竟把那糖当做了盐,真真是出了纰漏。
张婆面上有些惭愧,揽了揽桌上的盘子,赶紧说道:“哎呀,这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竟把调料放错了,是婆子我不好,灶房里还有些面条,等我去打些卤子,请求各位官差大人暂且忍耐忍耐。”
武松早就端起了旁边的杯子,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王二见张婆走了后,又是狂灌了几口水,才气喘地疑惑道:“这晌午的饭菜怎的这般好吃?”
这话听的武松心中一动,晌午与这晚间的菜明显是两人所为,既然是张婆在灶房,那晌午的饭菜不正是六娘做的吗。
那种莫名熟悉的味道又涌上心尖,武松微微皱眉,只觉得哪里出了些问题,细想下来,却是找不到头绪,让人微微恼火。
不出片刻,张婆又端出一盆筋道光亮的面条和喷香的卤子,笑着招呼几人。
王二早就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武松低头吃着面,微微抬眸间便瞧见张老头端着一碗素面走了上去,他眸子微闪,过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道:“婶子,不晓得您家儿子的伤势如何了?”
王二脑袋埋在面碗里,听得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是啊是啊,若是严重些,我们三人还能带他去瞧瞧大夫哩。”
张婆只觉得心头一跳,她手下的动作微顿,面上显露难色,“半月前已经让人看过了,大夫只是开了些伤药,需得多养一养,这能否再站起来,可得看命喽。”
武松点点头,几人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见此,张婆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了灶房。
待夜深了,潘金莲正准备睡下时,便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
“六娘,可是睡着了?”是张婆的声音。
潘金莲眉头微挑,干娘现在不应该是在担心花子虚那货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她站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干娘,快进来。”
张婆身上披着一件薄袄子,手里端着碗热乎乎的甜汤,笑着说道:“夜深了,想着今晚冷了不少,便做了碗热汤暖暖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