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
几人聊天的内容从当初的元江县到后来的岭东大灾,以及这些年大庸的变化,很多事让人感怀,很多事让人唏嘘。
麦凌飞原本一直很紧张,也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心中存着三分忐忑七分的自我鼓励,但楚航却始终没有提及什么敏感的事。
待到谈天了好一阵子,楚航其实多有留意麦凌飞的神色和动作。
这个在外表上不比楚航自己年轻准女婿,说不曾有怨那肯定是假的,但若真说多恨,却也算不上,这么多年了,很多事也看开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追忆和悔恨。
“麦大侠,绮儿一直很怕我吧?”
楚绮和麦凌飞严格上来说算是私奔,楚家家风也算严厉,这一点楚航年长之后也算是像楚庆霖。
所以楚绮其实确实很畏惧父亲,多年来只敢以书信传回家中给母亲。
但这些书信每一封都是楚家夫妇一起看的,毕竟血浓于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楚航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叛逆,其实多少还是能理解一些女儿。
此刻听到这话,抬头看向楚航,张了张嘴却没有立刻说话,一会之后才开口了。
“绮儿她,一直很敬重您,也很想念楚夫人”
“唉当年若是让你们在承天府完婚,该有多好啊”
楚航叹息着这么说,也算是与阿飞和解了。
阿飞此刻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楚大人,您如今可有什么难处,我麦凌飞虽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还是有一些身手可用,江湖上也算有些号召力,能有一些愿意响应的同道”
麦凌飞说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愿意为了楚航重出江湖,当年大庸和大晏地界上江湖上也因为他掀起过腥风血雨,就凭“麦凌飞”三个字,天下武林没有谁敢不重视。
这种话在曾经无数人巴结相国的时候,楚航或许听过太多了,但在阿飞这,这句话不可谓不重。
“呵呵呵,我楚航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无需麦大侠如此做。”
“可您是绮儿的父亲!您也是大庸的顶梁柱!”
易书元手持折扇缓缓扇动,齐仲斌则是放下茶盏摇头道。
“凡事岂有永恒呢?楚相三朝老臣,位高权重,如今陛下也不是初登基的时刻了,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候了。”
“诚如老天师所言!”
楚航倒是也看得开,甚至还玩笑地看着易书元三人多说一句。
“哎呀,可惜啊,还是不够果决,早知道早几年就该告老还乡的,总想着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精力,还能多为社稷出几年力,一来二去就拖延下来了”
易书元折扇微微扇动,看着楚航的面容,在其眼神中似乎也能看到几分晶莹。
“大庸啊大庸故亲啊故亲”
楚航说得轻松,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伤的,而对于亲属,也是心怀愧疚,或许也是因为这种愧疚,让他对阿飞也恨不起来。
皇宫御书房外,谭元裳告退之后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了外面凉风一吹,深呼吸一口气才迈步离去。
出了皇宫,等候中的裴长天和谭家护卫都围了过来,但谭元裳什么话都没说,先上马车,随后驾车离去,去往临时住所休息。
车轮滚动的噪声中,车内的裴长天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谭公,情况如何,您和陛下怎么说的?”
谭元裳看了裴长天一眼,这个年纪比他小多了的江湖客这会在车里简直像是他父辈。
“陛下什么都没说。”
“啊?”
裴长天皱起眉头,似乎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谭元裳叹了口气。
“我同陛下在御书房聊了两个时辰,拉家常谈趣事,自然也涉及了一些朝政之事,但是陛下他,一次都没有提及楚相。”
裴长天眉头紧皱,这不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