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小到村里谁家婆媳吵架,大到天下大势,反正就没有西河村人不敢聊的。
毕竟天下再乱,至少大庸,至少月州,再至少也是元江县,依然是很安稳的,夜不忧盗匪贼寇来袭,日不忧茶饭不能果腹。
日子似乎是一成不变的,但在这种一成不变之中,也有变化,而且是人生的大变化。
村中有人新生,有人老去,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件绕不开的事。
弘兴十二年,冬至。
易阿宝乘坐马车从月州归来,此刻已经过了元江县城,距离西河村已经不远,同车而归的还有他的儿子易翰。
如今易阿宝的儿女几乎都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儿子易翰身姿挺拔,还要高过父亲些许,女儿易琳也已经亭亭玉立。
儿女皆继承了母亲的一些容颜优势,生得俊朗和清秀。
在大庸,冬至日也是很重要的日子,不只是节气的引导作用,更是有一定的团圆意味,敬老人孝父母,回家吃个饭,也到了准备静待来年的时候了。
马车上父子心情轻松地闲聊着。
“爹,听说太爷爷九十大寿的时候,十里八乡好多人都来了,就连县里的官员也有来祝贺的!”
“是啊,伱妹妹信上说寿宴摆了一百多桌呢,可是热闹了,你伯太爷一把年纪,还在寿宴上说书了,依然是技惊四座,满堂喝彩啊,什么戏班子舞乐师都被比下去了!”
听闻此言,易翰暗暗可惜。
“唉,可惜偏偏是秋闱的时候,否则就能见识见识这盛况了,下次得是什么时候了啊”
今年阿宝留在月州陪着第一次参与秋闱的儿子,同样错过了爷爷的九十大寿,而秋闱过后大寿都过去了,父子两应其他文人墨客之邀去外地游了一圈。
这会易阿宝抚须笑了笑。
“下次嘛,估计得是你伯太爷一百岁大寿了!等你伯太爷一百岁了,他再不愿意,咱们也得给他大办寿宴,不能给搪塞过去!”
“一百岁啊我还没见过谁活这么久呢”
易翰暗暗乍舌,易阿宝一听这话顿时用手连连拍着儿子的头。
“你这不是咒你伯太爷的嘛?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错了错了,爹,我错了!”
易翰连连讨饶,前头赶车的家丁也是十分乐呵。
等马车回到了西河村的易宅门前,家丁还没下车就已经吆喝起来。
“少爷和孙少爷回来了”
“小兔崽子,你爷爷做寿都不回来啊!”
易勇安第一个骂骂咧咧地出来,虽然在骂但脸上在笑,易阿宝和易翰下了马车进入院子,里面好不热闹,膳堂摆不下,餐桌都摆在了客厅这边。
易家院里大大小小几十号人呢,一些曾经是易府家丁,如今已经在西河村中当上普通农户的人也拖家带口一起来了。
易翰先父亲一步冲入客厅中,直奔坐在那休息的两个老人方向。
“太爷爷,伯太爷!你们不会怪我回来晚了吧?”
“唉!不怪不怪,科举要紧!”
靠在椅子上的易保康应了一声,易书元则是点了点头。
“听说考得不错?”
“嘿嘿,马马虎虎过得去,我去找母亲问安,一会再来说!”
易翰行了礼贫嘴几句,就赶忙去后院找母亲了。
而客厅门口,留着清须的易阿宝也回来了,也是一番行礼问候。
随后是陆氏和李氏等几个女眷的激动声,易家院内一阵喧闹,又回归了准备餐食的忙碌,闲着的依旧是最年长的兄弟两。
“兄长啊,咱们家,其实阿宝是最像你的”
客厅外的易阿宝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尴尬,他不论如何也不敢和伯爷爷相比的,长相上也谈不上多像,也就是血缘关系有那么一些相似而已。
“是么,看来我年轻的时候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