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篱笆所围住的地方加起来得有一亩地,院内院外都栽着一些树,有桑有柳还有桂树。
院内的屋子是一间比较大的主屋和挨着的厨房,外加一个在院子边缘的茅房,看着都十分陈旧,但破败还不至于。
站在院外,易书元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很快就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在屋外转了一圈之后,易书元一步跨出已经到了屋中。
一进屋内,易书元顿觉眼前一亮,这间主屋不小,除了内里的一个估计是睡觉用的隔断,外部除了家具和一些杂物外,屋中挂满了字画。
不只是墙壁上挂着字画,较为宽敞的主屋内,还有绳子系着竹竿悬挂,这架子不是晾衣架,而是挂画用的。
花、鸟、虫、鱼、山水、人文、奇异幻景
各种各样的大小字画超过了百幅,并且其中有不少看着就知道技艺精湛,虽然很多画缺少神韵,但即便是到街头去卖字画也足以维持生计了。
这些画琳琅满目,在常人眼中自然都画得很好,但在易书元眼中,画作的水平差异是比较大的。
有些画只能说画得不错,有些画则惟妙惟肖,有些画则神韵自生。
当然这也不能说不正常,毕竟也可能有随便画和认真画的时候,真正让易书元疑惑的是,其中不少画风格过分迥异。
带着这些思虑,易书元最终站到了一侧的墙边,看向一块挂着的大黑布,大小就像是八人大桌的桌盖。
这黑布也是易书元刚才在院外面露古怪的原因之一,因为十分有意思的是,这黑布之上有一尊画像,正是显圣真君像。
这一尊显圣真君可谓是惟妙惟肖,虽然通体色调较为单一,以淡金色画成神像,但线条勾勒复杂,神韵斐然。
哪怕易书元自己就站在这,也不得不承认这画画得好啊!
至于这黑布的后面,易书元也已经明了,应该就是熊孩子撕下一角的画了。
搞了半天,还是我镇着这幅画咯?
这种古怪的念头让易书元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同时也对自己的神道之变有了另一种更深的理解,只画像一幅,竟然也有神效!
此刻的易书元也不好做什么,便先到了那隔断的卧室之中,看看这画师究竟是什么模样。
相比外面空间的宽阔,屋主睡觉的地方则显得相当狭小,几个装衣服杂物的木箱,一张矮矮的单人小床,屋主裹着被子睡得似乎也并不安生。
这是一个看着得有五十出头的男子,胡须和头发都已经花白了,面容十分消瘦,眼窝深陷颧骨凸出,但总体来说也只能是瘦,还不到骇人的地步。
易书元微微皱眉,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技艺超群的人,只是天还没黑却已经在睡觉了。
“唉”
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显然已经醒了,他睁开了眼睛,呆呆看着房梁。
“画不出来,画不出来啊”
男子抓了抓头发,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披头散发的样子看着十分颓废,看这情况,似乎并不是睡得早,而是起得晚。
很快男子便穿好衣服,微微哆嗦着到了隔断卧室之外,眼神在自己的画作中穿梭,最后站在了那有显圣真君画像的黑布前。
看到黑布依然遮着画像,男子也好似放松了一些,并向着黑布上的图像恭敬行了一礼。
虽然男子游历在外,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洪灾,但身为岭东人,也一样敬重显圣真君。
“真君啊真君,我要如何才能画得出来啊”
易书元就站在画像边上,微微眯眼看着男子,这种状态,显然是对一件事物痴魔偏执到了相当的程度了。
行完礼之后,男子双手向上,取下了黑布,将之挂在身后悬挂竹竿的空处,神像对着墙,而原本黑布遮住的地方,露出了一张缺了角的图画。
这一刻,易书元的眼睛也不由微微睁大,这图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