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紧紧的抱,两人间还有一掌的距离。他环抱的双手只是顺着她的背脊,上下缓缓的抚摸。他的抚摸很温柔,想将他的安慰灌入这动作里,让她的呼吸顺着他的节奏去调整。
郑希真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她的泪水流入男演员的衣服里,将他浸湿。
风带出男演员的声音,他的话语压的很低,只在说给她听。
“没关系的。”
“我在这里。”
“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
事情发展到这步,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曹铖佑看出来了,郑希真已是陷入了自我的情绪里。
他只想告诉郑希真,没关系,大家都理解她,他们会陪伴着她。
郑希真紧紧地,紧紧地回抱住他。她回抱的姿态很放肆。
她想,无论这个人是谁,就算抱着她的人是剧组任何的工作人员,或是李炳勋,她都会这么做,她也都会不顾一切的抓住这个人,她想用这个拥抱,替她击碎梦境。
只是恰好,拥抱她的人是曹铖佑而已。
拥抱中,曹铖佑感受到了对方强烈的不安感,他安慰的手掌没有停住,顺着女演员逐步稳定下来的气息继续。
诡异的崩溃事件,也以更加诡异的方式终结。情绪平复的女演员,顶着两个大核桃眼,被女助理搀扶往保姆车里走。
导演和其他人都没说什么,现在好像也不是说什么的时机。
曹铖佑帮扶了把,看着女演员被带着坐回车里。
女演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铖佑对郑希真道别,转身想走,结果又转身问:“到底怎么了?”
“剧情太伤心了。”郑希真摸摸鼻子,撒谎。
此话一出,曹铖佑就知道对方不想和他坦白,他也不会继续追问:“那你要记住今天的感觉。”
他的话让郑希真抬头:“感知情绪,保存情绪,以后再用于镜头。”
说着残酷话语的前辈说完就走,郑希真被说得呆在原地。
曹铖佑在翌日看到了导演连夜剪辑的成品,在导演的镜头里,她看到了一朵花开的瞬间。
演员们就像花朵,在成为演员之前,他们生长于不同的环境里。
有的,在无风无浪的温室里。有的,在艰苦卓绝的悬崖峭壁的缝隙里。有的,在春暖花开的大海边…
在它们被采集,经过加工,一同被摆放到花店里后,来往的购买者不会知道他们的根源自何方,可他们能感受到这些花朵的不同魅力。
看着片段的李炳勋导演和曹铖佑相视一笑,在这笑中达成了统一,即:受过伤的花朵,总是香味更浓。
金字塔顶端的演员,当观众追溯他们的故事时,总能发现他们往往出生于残缺的家庭,亦或在他们的成长中遇到过重大的挫折。
这不是巧合,因为人生太过顺遂的人啊,又怎么能够知道,陷入绝境的剧本主人公,应以怎样的面目面对这该死的,可恨的人生呢。
看完片段,曹铖佑问了导演一个问题,这是他越演到后面,越使得他陷入迷雾般的存在,他问李炳勋,白光炫对公主是不敢爱,不能爱,还是…
还是还没有继续说下去,李炳勋斩钉截铁:“不,他是不爱,他对公主有怜,但从来都没有爱。”
“我们拍到现在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不理解白光炫的基础人物动机,你白演了?”前半段还能好声好语,说道后面脸色微沉
李炳勋少有严肃的态度,曹铖佑没有被吓退,事情还未得到解决:“可是怜是爱的表现形式。”
有人认为怜不是爱,但他并不觉如此。
李炳勋并未否认曹铖佑:“怜确实是爱的表现形式,但怜可以独立于爱存在。你可以怜一只路过的野猫,叹它可怜,怜雨中的花朵,惜它香浓却弱小。可你不会把猫和花朵带回家,因这世间,可怜可叹的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