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现场好酷,但很明显自己不该出现在那里,只得赶紧默默从秋千上下来,灰溜溜地闪进临街一家咖啡店。
没想到十分钟后她们又在这里相遇。
“我在苦恼最近新写的剧本,那是一个家庭伦理剧。我已经在竭力避免它走向俗套了,但现在好像还是避免不了‘包饺子’式的大结局。”金丝边眼镜边哭边小声说。
“包饺子?啊?”尴尬女人明显没听懂编剧的潜台词。
“就是……如果你知道你的母亲因为你的父亲而死,你会在父亲临死前原谅他吗?根本就很难嘛!不现实啊,前面太多被伤害的伏笔都埋下了,最后上面让我写出这个男人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告诉他自己没有怪过他。我写不出来啊。呜呜呜呜呜……”金丝边眼镜甚至哭出了声。”
话毕,这张小圆桌上只留下叉子划过陶瓷盘子的声音。在金丝边眼镜吃完最后一口,并把它慢慢咽下去后,尴尬小姐终于说话了。
“嗯,你可不可以写这个男主角最后被他的克隆体杀了,其实最后一场戏是克隆体替他完成的,为的是篡夺他的身份成为家族继承人之类的!”家庭伦理剧逐渐往科幻风前进。
金丝边眼镜“噗”地笑了出来,幸好她在0.1秒前刚刚把最后一口完整咽下去,不然现在一定正在剧烈咳嗽。
“妹妹,这是一部家庭伦理剧,是家庭伦理剧!怎么可能加入科幻元素。”金丝边眼镜释然了很多。是的,她把这个问题抛给行外人,本来也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只是为了不和求婚分手见证者再讨论自己的痛处。
她当然知道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女孩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点的蛋糕,她并不希望辜负这一丝温柔的善意,毕竟这个城市已经足够冰冷了——在她连续一周崩溃找朋友吐槽这件事,得到的回复都是‘以你的专业,就这么写吧,没问题的呀’之后,她尤其这么觉得。
她感受到自己正在被撕裂。这个善意的姑娘,居然是第一个认真为她思考两全方案的倾听者。
“那我们这样编。”善意姑娘眨巴着一双狐狸一样的细长媚眼好像来了兴致。
“你仔细划分一下男主角过去做的每一件违和的事情,或许中间有些就是上头改的戏之类的。你创造一个男主角的第二人格,这些行为其实属于他的第二人格做的。在故事的最后,第二人格把第一人格杀了。终于完整占据了男主角的身体。怎么样?”善意姑娘期待着看向金丝边眼镜。
眼镜女人觉得在这一瞬间,自己被说服了。
当然不是说剧本的改编问题,这种无厘头的改法是不可能过关的。
被说服的是她刚刚在公园演出的人生戏幕——求婚与分手。在刚刚吃下那个布朗尼的时候,她有很多个时刻都在回想,她也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提出分手,明明是苦苦等了二十年的男人,是相恋已经走完半生的伴侣,怎么说断开就能断开了。
原来那一刻,正是自己独立的人格,终于杀死了曾经一直做小娇妻美梦的旧人格。
一个终于事业有成,有了钱才愿意娶自己的男人怎么值得嫁?这样的苦恋和聚少离多,不都是因为他自卑吗?又或者,其实她一直都只是备胎而已。自己都等到离绝经不远了,才终于等到这场也没有多梦幻的求婚。理性告诉她,和这个男人结婚做娇妻的收益早已远低于成为自己人生的大女主了。
人生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那个傻傻苦等这场求婚戏的人格确实应该在被求婚后就立刻死去!
“有趣!”一个声音在金丝边眼镜女人心里响起,她希望和眼前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妹妹做朋友。
“你姓什么?”金丝边眼镜问了起来。
“我就姓金。”对面的女人反应了过来,又接下这个新的话题。
“哈哈,你知道吗,我的名字也是金玲,我叫吴金玲。”金丝边眼镜微笑着正式做了自我介绍。
“啊?是金子的金,王令那个玲吗?”金丝边眼镜点了点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