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祥宗(2 / 3)

言重了,我不过一介村夫,相识即是缘分,遑论报恩之说。”

过去陈家在村中也算富农一阶,说好听点是富农,实际上还不是贱民,陈祥宗自命不凡,曾有心与身份不凡之人攀上关系遭了不少罪,却吃了不少哑巴亏,甚至惹祸上身,烧光了家中积蓄,妻子便是因忧心竭虑而死。

自妻子死后陈祥宗整日借赌消愁,不久后便负债累累,幸亏女儿懂事,去村里的纱纺做工替他还债,岂料一日竟被县里的王员外看上,他当时还想王员外虽风评一般,但身份地位却不一般,若非他一时鬼迷心窍收下王员外家给的三十两银子,女儿情急之下怎会被人哄骗,偷去他那三十两银子,甚至差点搭上自己一条命。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事到如今似乎已无回旋余地,他追悔不已,更不想再攀上什么所谓的权势。

“方才晚辈在院中听闻恩人之女后日就要成亲,不知嫁的是何方人士?”解烛容开口询问。

“啊,”既然被问到了,陈祥宗也不好闭口不谈,于是道,“算不得嫁,犬女不过是个乡野女子,入县里王员外府内只是当个妾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解烛容轻笑道:“门第观念罢了,我见恩人之女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正室之位也是配得上的。”

陈祥宗实在不愿再提,叹气道:“侠士过誉了,若不介意,后日喝完喜酒再走吧。”

虽说这位谢卓侠士话里话外极好相处,但陈祥宗却不想多费口舌了。

这话明摆着是要逐客了,解烛容便就没再自讨没趣,笑着道:“可惜此次出行,谢某还有要事在身,明日早晨便要启程离开,怕是喝不上这喜酒,还望恩人莫要见怪。”

“怎么会,”眼看就到屋子门前,陈祥宗道,“到了,你先进去休息吧,我待会备好饭菜给你送来。”

解烛容笑着颔首,待陈祥宗转身欲走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打进一张窃听符。

陈家堂屋。

阿薙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门槛上,抬头望向茅草屋檐外的蔚蓝天空,微微出了神。

“穗穗,你还年轻,自你阿娘去世之后,阿爹对你也多有疏忽,实在大可不必为了阿爹这样的人委身于那王老爷,如今阿爹也看开了,世上什么都没你重要,阿爹那里还有些银钱,到时候再打点打点行囊,明晚咱们就逃到外面去,阿爹过去结交过一些朋友,其中也有发达之人,日后我金盆洗手再不沾染赌桌,从此你我父女二人摆摊做生意,重新生活可好?”

听完陈祥宗的长篇大论,阿薙沉默良久,把目光放在陈祥宗那张土色削瘦的脸颊,不过四十的年纪,胡子竟已花白了。

“阿爹,你爱我吗?”阿薙冷不伶仃开口。

“啊?”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陈祥宗稍显一愣,想起自己过去对她冷漠的教育,自己今日转变确实太过突然,以为她在讥问,便苦了张脸,蹲在阿薙面前,“过去是阿爹对不住你。”

这不是阿薙要的回答,她又问:“现在呢?”

现在?什么现在?陈祥宗像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对上阿薙波澜不惊的一双眼,他怎么觉得自个跟不上闺女的思路了?

不过他脑回路又很快转了回来,想来她是在意自己收了王老爷那三十两银子的事。

陈祥宗愧疚地低下头道:“现在,自然也是对不住你。”

怪他自己没本事,就算逃出去了又能如何,虽说他在外认识了许多朋友,却净是些狐朋狗友,哪怕有几个出息的也不一定看得上他。

阿薙道:“那我要王老爷。”

“啊?”这下陈祥宗彻底傻了,“你说什么?”

阿薙把方才的话重新说了遍,“我要王老爷。”

“?”陈祥宗一脸复杂地问:“穗穗,你是不是恨那张生畜生不如的行径?还在怪阿爹对你不好?他张生虽不是个东西,但你可莫要因一时冲动自暴自弃啊!”

阿薙摇头,还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