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男子左手按在右上上,拱手于地,腰身弯下,此状乃稽手礼,古代九拜中最高礼节,在她少有古代知识中,此礼大多献父,献师,献皇陵等。
难道这人是在送行?
【北鼻亲亲,新人物摄政王宦凌余上线,原主纪黎与之千丝万缕的关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请宿主多加警惕,用心体会原主的情感。】
【注意,原主并非死亡,而是自我封存在心中不愿出来,请宿主尽力帮原主解开心结,让原主重获新生,您才可得到自由,系统会为您重塑肉身】
“我想摆烂。”魏潼夏摊摊手。
清允食之无味地凑过来打量她眉眼,忽然嗤嗤地就笑了。
他拉起她的手心,冰凉透骨的手指写了几个字。
“螳臂挡车。”
魏潼夏挑眉,随后点了点头,也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再多关系的可能。
原主不是她。
宦凌余似是察觉,起身走近,绪风识趣的吩咐人靠边站。
他个子高,挡住半面风沙。
“止止,你的伤可好些?”宦凌余想摸她柔软的发丝,半空中又迫使作罢。
这是自从原主被抄家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止止是原主乳名,今时不同往日,她深刻感觉到原主恶心状态。
清允老老实实被她绑在不远处的木桩上,她放心回头。
看系统给的提示词,浑身泄了力,她漠然盯着眼前裘衣男子。
“惺惺作态,我家被屠尽时,你在何处?”
宦凌余面色铁青:“皇宫。”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原主的爱被他们看的如此轻贱。
魏潼夏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原主燃烧殆尽的情感冲破牢笼,眼角却不知不觉落下几滴泪水,她移开目光,麻木的后退几步。
“我爹在朝廷上孤立无援时,你又站在哪边?”
“我…”宦凌余眼皮一颤。
似是击中心弦,她看此人的眼神宛如刀割:“连撒谎都懒得应付了?本郡主替你说,圣上说镇远候与楼兰勾结,意欲谋反,彼时的你冰封不动,暗自观察朝中皇上与御史大夫两帮派闹个鱼死网破,狗咬狗,最终先机与虎符兵权还不是落得你手中,坐收渔翁之利?”
“对不住。”
“白眼狼,一句对不住,我的家人就能回来么,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你可曾记得我爹于你的恩情,我魏家可有亏欠你!”
“我魏家满门忠烈,何其无辜!”
无言。
说罢,她将袖口里白玉挂坠塞给他,嘴角轻蔑一勾:“梨花暮雨,燕子空楼,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他日再见只当不识。”
宦凌余握紧,不应。
沉默半晌,咽了咽口水,思绪一团乱麻,她轻轻阖上眼睛,正逢开口。
耳边突然划过一阵微风,传来一股熟悉的檀香。
“你的盖头…”不等反应,宦凌余两手交叉,将红盖头换个面,仔细放正,温声说:“无论如何,你依旧是我的妹妹,我定会护你周全。”
“彩礼三万贯是令尊生前心愿,望郡主采纳。”
还是那句话,谁跟钱过不去,魏潼夏的心情一下子畅通无阻。
宦凌余自小家人不喜,娘亲不疼,乃是认为最没出息的庶子,天生榆木脑袋,可好在为人正直清廉,在宦家大儿这个老鼠屎,受贿流放后成家中顶梁柱,几年来倍受煎熬,后来他师承夫子,身居高位,刻苦钻研,最懂操控人心,摆弄棋子。
今日做了这出格之事,赠予她最高礼节,怕是明着和圣上作对,扎进他老人家的心。
宦凌余纵身跃至马背上,墨蓝披风遮住魏潼夏半个视线。
不等片刻,他冲着宫墙奔去,只留背影。
清允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