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成为道祖(2 / 4)

一只手拿着小巧的石刀或是陶片——胡蝶不知道,她想要后退,但无法动弹——凑近胡蝶眼前。

大巫女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血腥味冲进胡蝶的鼻子,大女巫用碗接住自己的血,她像狐狸那样的小黑眼睛死死地把胡蝶钉在原地。

她们对视了一会儿——也许几秒钟,也许几分钟,周围的原始人们全都寂静无声——巴掌大小的小碗放满了血,她起身离开了。

重新披上狐狸皮的大巫女大吼一声,直接跳到了篝火上,所有围观的人都尖叫起来。胡蝶惊讶地发现大巫女没有被烫伤,反而两三脚把篝火踩灭了。大巫女高举起一滴都没有撒出来的陶碗,对所有人宣布:“我已经杀死了胡胡体内的恶鬼!”

人群欢呼起来,大巫女又指着地上的一堆篝火灰:“这是神降下的恩,神赐给胡胡的药。神爱我,神爱胡胡。胡胡吃下它,身体就会好起来。”

就有人虔诚地走上来,小心翼翼捧起一把碳灰。他被炽热的碳灰烫得直哆嗦,却因此对大巫女更恭敬了。尽管眼睛中满是对“神药”的向往与渴求,大巫女一示意,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碳灰倒进陶碗里,混着大巫女的血搅拌成淤泥。

然后掰开胡蝶的嘴,把淤泥倒进去。

胡蝶再也忍不住了,她剧烈地咳嗽和干呕,但是高烧让小女孩的身体无力挣扎。她被迫把那些东西咽下去,嘴里都是腥味和苦味,没有燃烧完全的小块木炭划破喉咙,无法消化的灰末淤积在胃里。然而周围的人全都在高兴地叫:“好了好了,胡胡醒了!”

胡蝶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她梦见了原主的过去。

原主胡胡,其实是叫“狐狐”。原始人有用各种兽类起名的传统,部落中叫黑虎的勇士就真的猎杀过一只老虎。但狐狐之所以叫狐狐并不是因为她杀过狐狸,而是因为披着红狐狸皮的大巫女,是她的亲生母亲。

大巫女一个人居住在山洞深处,她孤傲而神秘,从不参与部落的生产,也从未照顾过狐狐。

除去大巫女,这是一个典型的原始共产主义阶段的部落,所有人都居住在这个巨大的山洞中,一切都属于部落。狐狐和其他所有孩子一样,被部落集体抚养长大,并未因为自己的母亲而受到任何区别对待。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大概是狐狐是部落里最笨的孩子,以至于族人们会悄悄说她“一点也不像大巫女”。她最后一个能够开口唱歌,最后一个学会爬树和游泳,最后一个懂得点燃篝火,最后一个分清各种可食用植物……“难怪大巫女不喜欢狐狐。”族人们这样说。

十三岁的狐狐最后一个被允许跟着大人们外出采集,然后第一天就摔了一跤,掉进坑里。本来只是擦伤,但是狐狐受了惊,高烧不退。这时大巫女好像突然想起来狐狐是她的女儿,于是大费周章地为她祭祀祈福,甚至献出了一碗“巫血”——按照狐狐的记忆,这是过年大祭祀才会用上的。

如果原主还在这里,大概会为了大巫女愿意为自己割腕而感动得痛哭流涕吧。不过胡蝶对这种迷信的原始宗教行为十动然拒。

她醒来后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血泡碳灰又不是阿莫西林,该烧的依旧还在烧,还不如多喝热水有效呢。这个部落已经有了比较发达的制陶工艺,拿个罐子烧点热水喝好了,再出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拿湿兽皮擦身……

她的构想被守在山洞口的族人无情地戳破了。 “大巫女说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胡蝶指着山洞外疯跑的孩子们,“他们都可以出去!”十岁以上的孩子都跟着大人出去捕猎或采集了,留在部落里的只有胡蝶这种伤员、几岁的幼童以及三五个负责看顾他们的成年人。幼童都可以在山洞外一块较为平坦的草地上玩,胡蝶不敢相信自己反而被禁足了。

“不可以。”族人只会重复这句话。他们长得人高马大,身手敏捷,多次冲击洞口失败之后,胡蝶沮丧地接受了事实。

她一个人在山洞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