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道:“下官见过国公爷。”
章国公满面笑意:“陈学士请起请起,不是都说了嘛,你我二人共事,不必每次见面都行此大礼。”
陈京安道:“是,不知国公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是向你打听个人”章国公声音放低了些:“陈学士可看见今年的庶吉士了?其中是否有个叫张宣的?此人如何?”
“是有这么个人……瞧着颇有文人风骨,前几日我让他拟撰了一篇文稿,呈给陛下后,陛下看完还夸了几句。”
“哦?”章国公惊讶,这人跟人之间果然是有差别,他拟了这么多年的文,也没见陛下夸过他一次。
“怎么了?国公爷是要找张宣?下官这便可带您去庶常馆。”
章国公回过神摆摆手:“哎不用不用,我无甚大事,只是想认识一下新人,多了解一下,以后才好一起共事。既如此,我就先走了,多有打扰多有打扰,陈学士你继续忙。”打着哈哈走了。
陈京安恭送,觉得国公爷今日有些不寻常,罢了,寻常的就不是章国公了。
……
张宣下值时,在夹道上迎面偶遇了国公爷,便躬身行礼。
章国公忙扶起他:“不必多礼,你就是张编修吧?”
张宣答:“回国公爷,下官名张宣。”
一时间,对面却没了反应。
过了片刻张宣抬起头,看见章国公正捋着胡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认真地审视着他。
张宣又行一礼,问道:“国公爷找下官是有何事?”
章国公心道,这年轻人果然不错:模样好,虽然跟自己年轻的时候比要差那么点,言行也有礼,还有才情,难怪能让月伊另眼相看。
张宣见国公爷既未开口说话,也未示意自己退下,便也不再多问,只站在那里候着。
“咳咳,不知张编修是哪里人?家中几口人,可有兄弟姐妹?”
对面的人终于了开口,但是张宣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还未等他回答,章国公又问:“张编修现在家住哪里?可成亲啦?”
张宣默了一瞬,一一回答:“下官是淮阴人,与家母相依为命,家中无兄弟姐妹,尚未成亲。现在住在梨花巷,就在国公府附近。”
听见他还未成亲,章国公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么巧?刚好顺路,你便与我同行吧?”他还想再多观察一番这个年轻人。
张宣不好拒绝,遂道谢应是。国公爷便叫来马车,启程回府。
“这淮阴离汴京有些远……”
一路上,章国公将张宣的家底全都问清楚了,还顺便与他探讨了一番写文章的道理,心里对这年轻人愈发满意。
张宣住的院子在梨花巷入口处,国公爷直接送他到门口。
张宣再次向章国公道谢:“今日多有打扰,下官多谢章国公,日后万不敢再与国公同乘。”
章国公听出他言语中的疏离之意,却只当无事发生道:“张编修不必如此客气,日后同在翰林院共事,今日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张宣:“……”
“今日不早了,先这样,你早些休息。”未等张宣回答,章国公便吩咐吓人催马,走了。
张宣躬身送他,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
他在原地默了良久,才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