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才能让自己安心,静心,舒心。如果那老房子倒塌了,没了,以后,自己死了也和幺公一样,搭棚停灵,露水都遮不了,那是多悲哀的一件事儿呢。同时,也老是在盘算着,早点回老家去住着,不至于在死后进不了家门。因为,老家的风俗是,人死在外面,没在家里落下那最后一口气,就不能把遗体安放在家里的房子里,那样会给后人带来灾难和厄运,就连至亲的父母和百岁高龄的长者也不行。如果死在外面,没能死在家里,就只能停放于堂屋的门外阶沿上,也就是农村人说的燕窝口,这也是爸妈心中不能安心的事儿。
虽然,随着移风易俗的深入,很多人对于乡村的很多没根据的传说和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再那么相信,但对于这尸不入门的规矩却是没人敢去触碰和更改的。因为,对于尸体入门到底带不带来灾难和厄运,无法检验,也不敢去检验,只能心存敬畏。
由于这些心心念念的事儿装在心里,当然就没了好心情。
“妈妈,咋啦?心情不好?”吃早饭的时候,梅红想不明白妈妈这些天为什么不高兴。
“没什么。”妈妈嘴里说着没什么,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什么。
爸爸吃着饭,没了往日里那幅对啥事儿都漠不关心的神态,只是还一如继往地不说话。
梅红望望山椿,又看看爸爸妈妈,山椿心里有些猜测,却也不完会明白爸妈的心事。
“这事儿,要问爸爸。这几天我看爸老是和妈妈说着事儿,两人还很严肃。”山椿给梅红说。
“爸,你惹我妈不高兴了?”梅红便看着爸爸,心说爸爸平日里到是什么都不问不管,这次怎么也和妈妈一样的心事重重呢。
“没事儿,就是老家幺老辈子的事儿,你妈妈听了,就想着要早点把老家的房子修了,早点回老家去住着。”爸爸被问到,也就无法不开口。
“怎么一下子就急了呢?”梅红觉得这不是说了吗,这手续办起来不容易,在想着办法。
“就是嘛,我也说了,不急,年轻人在想办法。可你妈还是急。”爸爸自己也着急,却把这心急说成了是妈妈一个人的心急。
“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妈妈见爸爸这样说,就怼了爸爸一句。
“急啥呢,不是想着办法吗?”山椿不紧不慢是说。
“不急,到时一口气不来,家门都进不了。”妈妈一下子高声地说出也内心的急切。
“不会吧,身体好好的,年岁也不高,真不用急的。”梅红听得这原因,觉得妈妈六十多岁七十岁不到的人,想这生后事,也太急了点吧。
“她听了老家老辈子这回过世的事情,一下子就急起来了。不过,也是,人生无常。农村的规矩也大,死在外面,是进不了家门的,只能蹭燕窝口。”爸爸说的燕窝口是农村堂屋处面的阶沿,死在家外面的人,只能停放在这堂屋门口外面,而隔着堂屋的门槛不能停于神龛香火之下,这当然是有着根深蒂固的香火血脉传承意识的老人们的不愿。
“哦,幺公那事儿吧,是有些凄凉。不过,你们放心,你们不会。”山椿对于父母的心愿还是很在意,很上心的。
“可,在城里落了那口气,就得去爬高烟窗,我是不干的哈。”妈妈最想的就是土死,最不愿的,甚致于害怕和憎恶的就是这火葬,一炉火尸骨无存,一阵青烟从那高高的烟囱里直冲天空,剩下的几块骨碳,也不知道里面掺和了多少他人尸身的粉尘。
“哦,妈妈是怕这事儿啊。放心啊,你山椿二娃,这次不是都把老辈子的事儿搁平了吗?难道你当妈的这点事儿他还搁不平?他敢吗?放心,到时他让你去爬高烟囱,我直接不允许。”梅红觉得妈妈这不愿火化的想法到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七十不到的年纪就老是想着这些,就有点过了。
不过,也得理解老人们的心情,谁见了幺公那情景都会产生一些想法吧。
“他办得到,政策的事,不好说。还有,死在这城里也拉不回,进不了家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