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今日只想问一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妾?”
风慈永从不知温婉如她,今日也会如此咄咄逼人,可她却问的句句在理,竟问得他无言以对。
苏婉嘲讽一笑,“这就是王爷的好,王爷的爱,竟如此不值钱……当年,王爷舍身相救,不知是为了婉儿,还是和先帝赌气?他要的,你也要,他得不到的,你得到了。你以为这就比他强?你错了,你永远也比不上他,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他爱我,却因我不愿入宫,便从不强求,至苏家一案,他迫不得已下诏,却因怜惜我,不杀我苏家三族,只判了男丁流放,女眷冲官。王爷身份特殊,劫持妾身,先帝念及手足情深,放你一马。他的爱是成全,你的爱是什么?是强占!你不能给我名份,就让我喝避子汤,让我没了做母亲的资格。如今看来,你这是爱吗?”
她几乎声嘶力竭地说完最后的质问。
风慈永浑浑噩噩,嘴唇颤抖,“你这些年都是装的?”
装的温柔谦恭,装的体贴贤惠,装的感恩戴德,装的恩爱缠绵。
他忽然被这个念头吓出一身冷汗……
苏婉却仍旧不肯罢休,“是。”
一字,咬牙切齿,足以令风慈永心伤欲绝。
他费力点头,“好好,升米恩斗米仇,本王当初倒是救错了你了!也难为你在我身边演了这么多年的戏。”
“不难为,不管怎样妾还是要谢谢王爷,若没有王爷的势力,妾如何做的了这威名显赫的金大老板?这一生,我也算风光过,成功过……”
“你既是念着他的好,又怎么会祸乱他的江山社稷?”风慈永所幸问个明白。
“大概就是因爱生恨吧。”一生匆忙,却落得如此下场,她却答得极轻松,一点都没有悔意。
“那本王算什么?”
苏婉这次歪头想了想,才回答:“妾记得那年先帝和王爷狩猎,先帝落空,王爷却斩获颇多,那次王爷把孔雀的羽毛插在妾的发尾,妾当时就想,不管是谁,妾的男人都要是人群中最强大的人。至苏家落难,妾更是发现,帝王虽是万人之上,可却束缚太多,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妾算不上什么。既然王爷能救妾,锦衣玉食,富贵荣华,有朝一日若王爷登得顶峰,妾依旧是最荣耀的女人。若在万人之巅,旁边的男人是谁,又有什么重要?”
她说的现实,却也真实。
“好!好……说的极好!本王就不该!”风慈永被逼得连连点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心中的人分裂成两半。
枉费你与我虚与委蛇,他摸着胸口仍旧为她悸动的心。
风慈永胸中愤懑难掩却无处发散,不再开口,愤而离身大步流星往狱门方向走。
至门口,他停步不前,牢门之外满是哀嚎之声,之内却寂静无声,她即使受了重刑依然不吭一声。
这个女人是倔强而高傲的,他似乎很了解她,又似乎一点也不了解她。
他阖目良久,终究还是狠下心来,这一世的爱恨情仇,至此终归该了断了。
苏婉望着男人一步一步远去,久久不落的泪终于顺着脸颊滴下来,她用轻的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王爷,下辈子早一点,比任何人都要早,早点遇见妾……”
怎么会不爱?一块石头捂了二十年也暖了,何况是人心?
只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遇见……
他活在先帝的庇护之下,却不知。
他太干净了,就越发显得她脏。
如今也好,很快就要结束了,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等再一世,她又是一个干干净净,心无旁骛的婉婉了。
大牢外,马儿喷着重重的鼻息,似乎抱怨主人太久归来。
风慈永利落入了马车,帘子撂下的一刻,脸上的怒气瞬间就消失殆尽,变得平静了许多,再多的感慨也化为乌有,成了一股无形的空气,喟然成叹。
车外的随从怔晃地看着他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