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骨、敲髓、涸血才肯罢休。
耶律延如同被喂了迷魂汤,呆呆道,“要我一家满门久安。”
久安,长长久久,辈辈繁衍,代代平安。
“好。”柳潮安这次答得干脆利落,一手执杯,一手却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我若答应侯爷,侯爷可愿拿东西来交换?”
他忽想起她对着凤知诺说的话,他和她原就是同一类人,对敌人绝不留情。
耶律延似觉得有双无形的手正辖住他脖颈,让他呼吸不能,却又反抗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以滥为滥得了,“大人要什么?”
“侯爷的二十万兵马。”他停下敲着的手指,说的极其坦然,如同讨要的不过是一兵一卒。
“嘶”耶律延不知怎的咬了唇边肉,抽痛本能地想向后退,却终究还是无路可退。
柳潮安既敢说,陛下必是义无反顾,王云生已成定局,贺兰彦之兵马大增,杜海华又久久留京不走,这已是留有防备,他若不允,以他一人之力对抗几方兵马,恐没有胜算。
前后为难之时,却听对面的人又问,“侯爷,不想想高家列祖列宗了?”
耶律延大惊失色,难道他连这个都知道?
悬剑而信,当初在祖宗面前的誓言还在,只是对面的男人究竟是人是神,是鬼是妖,真的能把人心看破。
“你查老夫?”
柳潮安若要治一个人,必是要清楚这人的来历,耶律延本是汉人,原本姓高,逃荒去了冰图,给耶律一家做工。
耶律家是当地世家大族,到了那一辈却只有一个小姐,只能挑个女婿入赘,男人得改名换姓,生了孩子也要姓耶律家的姓氏,只到了第三代上才能改为原姓,叫三代还宗。
如今,耶律延家孙子刚刚落地,他急着改回原姓,也急需这爵位沿袭。
柳潮安哪给他犹豫的机会,不待耶律延恢复神智,催促道,“侯爷,这杯酒咱们喝还是不喝?”
“喝。”一个字说来容易,说完却是苦不堪言,耶律延苦着脸,艰难举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苦笑道,“陛下全盘皆是棋啊!”
却见对面的年轻男子手腕上一顿,却面色不变,展颜一笑,雍容闲雅一举酒杯,美酒入口,酒香醇厚甘甜,他忍不住道,“侯爷请。”
却又改口叫,“不,定远公,请。”
耶律延口中美酒直变得酸涩难咽,杯酒释兵权,一个王公换了他二十万兵马大权。
他不敢想值得不值得,如今却已是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