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其间莫测的不仅仅是这散落在盘的黑白数子,更是朝堂之上暗藏的波涛汹涌。
终究还是耶律延收敛了气焰,率先道,“大人这是看不起老夫?”
柳潮安也不急躁,只脸上淡淡的,驳了他的面子,“谈不上。”
他回得含混不清,若是当初,上下官职悬殊,他不敢造次,可今日他却有了与人谈判的底气,这份底气不是旁人给的,是风谨言给的。
她要抬举他,他就有高人一等的资格。他能助她,她也给他足够的信任。
“大人,这是不给面子?”
“有些面子,给不得。”
耶律延又道,“老夫看人倒是准,不然也不会丝毫不避大人,足见大人可交。”
他一向都是识时务的,可惜对面的人似乎并不领情。
“侯爷,还是防着我的好。”柳潮安轻笑出声,怎么会有人觉得可以和他交朋友?
他不怕任何人,也无需仰仗任何人,同理,别人想依仗他,结交他,攀附他,也不那么容易。
耶律延忽然就失了冷静,急匆匆地道,“大人,可否护我全家周全?”
他既然请了柳潮安来,就是断定他可保耶律一家平安。
王云生的事儿他不是没有消息,陛下要动手他也拦不住,腐肉已坏,破败之墙一推便倒,拖着就是全军覆没。
他不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只要爵位还在,其他都可以接受。
柳潮安甩袖起身,不答应,也不驳回,只看了一眼那盘残局,不动声色轻声说道,“我赢了。”
是,他赢得干净利落。
有一些事,他要赢,便要赢得干净,不想风谨言为此脏一根手指头。
有一些人或杀或剐,抽筋剥皮,他都无所谓,可他希望她干干净净,手上不沾血污。
“老夫自会送一份大礼。”耶律延抢着又说,生怕错过最后的机会。
柳潮安也朝他点点头,神色自若而从容,“好 !我等着侯爷的大礼!”
心里想的却是,他倒要看看这份大礼能得几何,值不值得他去放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