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读“鸿胪寺少卿柳潮安身体不适……”
风谨言不知为何突然就影响了心情,一口气憋在胸口难以疏解,烦躁不安一下子冲至脑顶,居然脱口而出,“退朝!”
话出口,便再难收回。
众臣心里有数,嘴上都不敢说,只梅寺寒退朝后追至武英殿。
风谨言也知她方才乱了阵脚,刚想辩白,却见对面梅寺寒脸色沉重,郑重递上一本。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手没接,只想等他解释,却见他面色越来越凝重,缓缓将奏本放在跟前。
她便知是出了大事,果不其然,对面老丞相叹气道,“有人击了登闻鼓。”
风谨言心里突地咯噔一沉,有民告冤,是她这个做皇帝的有责。
她拿起奏本,御史台弹劾的人写的清清楚楚,事件经过也是明明白白。
梅寺寒怕她心思过于单纯简单,忍不住越礼提醒道,“这告御状的人也未必简单。”
自古民不可告官,自上而下等级森严,壁垒分明,若是告了,便是以下犯上,先不论结局,上来便是几十大板,打过了才说官司如何。
一个平头百姓,如何知道这官司怎么个打法。
风谨言默声,这告御状的草民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已是无关紧要,她只知这次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
“陛下,倒也不必气,这本子老臣故意压下来,但总要解决,只是……”梅相欲言又止,止住了话,却止不住眼神,频频看她脸色。
只是,这牵扯到皇亲国戚的案子便不好解,刑不上大夫,何况是北夷赫赫功勋的贺兰家。
梅寺寒一生为官,深谋远虑久矣,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终还是不忍心,少不得直言相告,“只是找一个能出头的人,不易。”
论律法,沾染了人命当罚甚至当诛,可满朝文武又有哪个人愿意惹这个是非。
风谨言明知故问,声威犹如沉雷滚滚,不因她是女子便少了君王霸气,“怕什么?”
梅寺寒迫于现实,实话实说,“还不是因为她。”
风谨言冷哼一声,几欲控制不了自己,别说手,连身子都随着抖起来。
他们怕她,又习惯了讨好她。
后面的话,却是越说越急,“谁无亲故,偏要朕做坏人,他们来做好人?”
风谨言虽震怒,但心里却未尝不怕,这些人是宁愿失了君心,也不敢得罪贺兰一家。
不只朝里、宫中,军中更是只知有贺兰家,不知有皇帝,她的玉玺反不及贺兰家的虎符来的管用。
等她定了定神,梅相才试探着说:“倒有一人不卑不亢,可当此任。”
奇怪的是,他一说,风谨言便知他说的是何人。
只是……她几不可察地摇摇头,这人故意躲了三天了。
正这时,殿外有人通禀,“鸿胪寺少卿柳潮安求见。”
“恕臣自作主张了。”梅寺寒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风谨言不禁失笑,如今他倒要梅相邀了才肯来,好大的面子。
那人进殿见了礼,居然敢直接问她,“陛下,钱都拿到了?”
她一怔,他原是这么看她的,她就势利到如此地步?
嘴上也不想解释,故意作财迷心窍的样子,点头道,“收到了!这班子人装病不到,钱倒是准时。”
他抬眼一撩,又怎么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她故意咬文嚼字,“装病”两个字就怕他听不见,就怕他听不懂,讽刺之心昭然若揭,这才对,她这个人必是睚眦必报的才像她。
梅寺寒轻咳了几声,示意她开口,可哽在喉咙里的话艰涩难言,还未脱口就足以让人汗颜,一旦说了,她同梅相便是预谋已久,算计好了骗他来。
她张嘴又闭上,攒了好久勇气,说的却是,“记得你那日曾说分田,又是个什么法子?”
梅寺寒忽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