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圣驾,叩拜在地道,贺兰彦之领头问:“不知镇国公酒醉之后可有失言失礼之处?若有言语冲撞了陛下,万望陛下开恩。”
风谨言瞥一眼坐在旁边的柳潮安,清一声嗓音道,“众卿忠君爱国,并无不当之言,只都说了一事……”
定远侯之子耶律洪阳抢先问道,“陛下圣明,不知家父说了何事?”
“诸位爱卿方才皆自愿上献朝廷二十万两缗钱……”风谨言话说得看似镇定坦然,心下却是忐忑不安,若仔细聆听,都能听出她声音都在颤抖。
孰料不待她说完,便有人醉着抢话,“二十万算什么,老子有钱,我出三十万。”
那边有人似是在梦里,听人一喊,也跟风随着竞价,“我比你有钱,我四十万两。”
“我也四十万……”
“我钱都藏起来了!嘿嘿嘿……”镇国公突然直起身上前凑热闹,“陛下,老夫给你……”
耶律洪阳脸色一凛,心里并非不疑惑,怎么好端端突然就捐献起钱财来,几十万两对世家大族而言绝算不上多,但也不是个小数目,怎么会平白无故发生这么蹊跷的事?
可事已至此,何人有胆量,敢质疑风谨言所说是真是伪,又有何人敢抗旨不尊?
一干人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仍虚与委蛇说了些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的体面话。
只贺兰彦之一人看看风谨言,又看看醉倒在一边的柳潮安,低头不敢多言。
众人费力把醉酒的人都拖出去,冯楚粤从外面挤过来,好奇地问,“怎么了?”
贺兰彦之将镇国公交给下人,才在他耳边低语讲了个明白,冯楚粤睁大双眼,好一阵才缓过神,“他二人这是……”
不知为何,贺兰彦之居然有几分想笑,这天下怕也只有她才做得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儿。
她不像一个明君,却行的全是明君的职责,做的全是明君该做的事情,只是做的不那么光明磊落。她是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却也真是不择手段。
就不知道是和谁学的这些个?
她要取财,可钱财与她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万贯家私,她若是开口要,他情愿全部奉上,只一边是风谨言,一边是亲人,让他两厢里为难。
沉思片刻,千头万绪此时已理得清晰分明,她做的这些事,柳潮安脱不了干系,恐不仅仅是推波助澜,怕他才是今日的主导,缓缓言道:“他们俩这是关门……”
“打狗”二字不及出口,便被冯楚粤一把捂住了嘴巴,劝他道,“有些话不可说。”
二人心领神会的一对眼神,这是风谨言柳潮安二人合力做了一桩局,虽不光明正大,却也打了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破釜成舟的一举,他们二人都看得出来,那些老狐狸又怎么会看不出,但不知他们后面会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