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他在冰图为将,大人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他归降我北夷,大人亦是不远万里追随,从冰图至北夷,不离不弃,可见王大人是有情有义,重情重义之人。”
王云生一双似虎眼眸眯起又缓缓睁开,髭髯微翘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潮安一提唇角,看一眼风谨言,又转向王云生道,“陛下年轻,到底是不如定远侯深知军中之事,大人在南,定远侯于北,一南一北守北夷疆土,大人掌雄兵数十万,定远侯兵力也不在话下,陛下手中禁军又有几何?可见陛下是对二位信任有嘉,若非如此,怎敢把如此大权交付他人?”
王云生眸间冷光微闪,不待他出口,那边柳潮安又道,“自古以来最忌结党营私,大人归京本为述职,既不回府,也不进宫觐见,甫一进京便匆匆来拜望旧上属,可见这定远侯竟比陛下还重要,地位赶超陛下。”
话停至此,众人顿觉空气都凝滞不动,柳潮安反而笑容愈加明显,直至王云生眉间锁得更紧,方才继续说道,“虽举止并非得体,然大人行事不遮不掩,并不虚伪做作,倒也算光明磊落。只是大人如此一来,将定远侯置于何地?老人家暮年只求平安喜乐,今日岂不平白无故受了牵连?”
此时此刻一番话出,竟说得王云生心底陡然生了怯意,往日里跋扈惯了,可功高不可盖主,他还罢,定远侯却实是谨慎行事之人,遂急着对风谨言解释道,“陛下,臣是个粗人,有思虑不周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柳潮安冷哼一声,笑意弥散不见,凛凛言道,“陛下自是有度量,不然也容不得大人于马上交谈。”
一句话掷地有声,说得王云生脸色大变,慌忙下马,嘴里再不敢提老夫等狂言妄语。
冯楚粤手中折扇在掌心敲了数下,笑着赞叹,“痛快痛快!这人真是绝了,一番话说得真是解气,王云生见王不拜,目无圣上,僭越等级,私会旧主,结党营私,几件都说的明明白白。陛下是不和他一般见识,却不是能让他随意欺负的!”
转脸又对贺兰彦之道,“你想想也该知道这王云生是奔着谁来的,你们家本就和那一家不和,你冲过去既解不了陛下的难堪,反让人说你是私人恩怨。”
贺兰彦之怒道,“那也容不得旁人欺她!”
冯楚粤抬头叹气道,“你只想你自己,可曾想过镇国公,太后,太皇太后?可想贺兰一门?”
一下子倒把贺兰彦之问住了,都道世家大族百年基业,他生而尊贵,可谁人又知名门望族利益纷杂繁琐,又岂是一个人能随性而为的?
倒真不如柳潮安那样,孤身一人,有些事,他做得,他贺兰彦之却做不得。
他正暗自落寞,只听那边风谨言再开口,却避而不谈方才无礼行为,脸上神色平静,和声缓道,“朕知诸位大人远行辛苦,三日后,朕当亲自设宴款待诸位。”
王云生收敛了方才的张扬跋扈,垂头一个劲儿道不敢。
再看,大队人马早已分行让路,一声陛下万岁万万岁呼得山响。
待风谨言落帘,马车缓行渐远,冯楚粤才叹息声落,拍拍贺兰彦之道,“陛下都能忍下,何况你?她为一国之君,你身兼家族荣耀,难,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