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虏号上有百余客房,大多时候都是空着。
谢玄衣没有拒绝楚蔓的搀扶好意,二人就这么缓缓而行,楚蔓将其带到了一间专门为贵客准备的客房之中。
“谢兄。”
楚蔓轻声道:“待会我让人送些解酒的茶水…”
“不必麻烦了。”
谢玄衣松开搭在楚蔓肩头的手臂,淡淡开口:“楚姑娘应该清楚,我没有喝醉。”
“…”
楚蔓微微有些讶异,抬头看着面前少年。
刚刚那一宴,楚家几位门客在演戏,她何尝又不是?
当然。
她也知道,谢真也是在演戏。
只是,演戏需在台面之上,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她没想到,谢真会就此戳破。
“谢兄,这可就没意思了。”
楚蔓也不再掩盖什么,她将双手背负在后,整个人不再是那副娇弱可怜的形象,话语也多了三分威严:“无缘无故,宴半离席,这便是姜家的待客之道么?”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隐于屏后,默默弹琴的柔弱女子。
她是楚蔓,亦是游海王钦定的楚家未来家主。
“别演了。”
谢玄衣懒懒开口:“我姓谢,不姓姜,不是姜家的人。还有…楚姑娘这么端着,难道不累么?”
楚蔓沉默。
“啪嗒!”
谢玄衣挥了挥手,房门就此关闭。
这清脆关门之声,让楚蔓眉尖微微挑起,但她依旧保持着未来家主的威严,沉声道:“谢兄,何意?”
“若我不醉,楚姑娘怎会与我独处?”
谢玄衣向后惬意坐在大床之上,对着身侧轻轻拍了一下,微笑道:“若我预料不错,接下来楚姑娘会喊上一些婢女,送上一些茶水,最后还会单独邀请我,再赏一曲…我应该没猜错吧?”
楚蔓心头咯噔一声。
这谢真猜得还真没错…
王爷似乎对姜奇虎带上船的这少年格外上心,要求自己务必要查清底细,如若谢真不点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大概就是这样。
“何必弯弯绕绕,那么多试探,不如楚姑娘直接连人带琴,搬入我的客房。”
“说来也巧,在下也略懂音律之道,”谢玄衣淡淡道:“楚姑娘想要坦诚相见,还是想要四手连弹,在下都愿意奉陪。如此以来,免去诸多繁琐,岂不美哉?”
“你?!”
这一番,楚蔓面色通红,她咬了咬牙,下意识转身要走。
但仅仅踏出一步。
楚蔓便重新定住身子。
她深吸一口气,以极快速度恢复冷静。
“谢先生…”
楚蔓幽幽开口:“你自己何尝又不是在演戏?”
谢玄衣眯起双眼。
“哦?”他笑着开口,静听下文。
“阁下以为我是傻子么,看不出你也在演戏。”
楚蔓回过身子,平静注视着斗笠遮掩下的面孔:“可敢摘去斗笠,再摘下面皮,以真面目,真身份示人?”
“非是不敢,而是不愿。”
谢玄衣闻言,哑然一笑。
自己的“激将法”只差一些就能成功,可惜被楚蔓反应过来了。
他淡淡道:“摘下这斗笠,看到我的真容,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楚蔓面无表情:“天大后果,楚家也担得起。”
“楚家担得起,你担得起么?”谢玄衣微微歪头。
“…”
楚蔓这次沉默应对,蹙起眉头。
这么大的口气,她怀疑面前少年在故意唬人。
“我素来不喜演戏。”
谢玄衣淡淡道:“楚姑娘所做这些,无非是奉王爷之命,想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