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向白泽身边靠了靠：“怎么办？”

“这老头子疯了！”他明显有些焦急：“我想想办法。”

老头子没管他们，自顾的说着。

他好像真的只是想找个人听他说话。

“那时候，我还年少，”他抬手摸摸自己苍老布满褶皱的脸颊，声音带着久远的回忆缓缓道来：“一心寻道修仙，师父也称赞我是难得的修仙奇骨。”

“我用了极少时间，得到和我师父同样的成就，可那之后不论如何修炼，我都突破不到更高境界。”

他一双浑浊的眼睛透过黑色袍子看着那个金色光圈。

凌锦听着他娓娓诉说，像个普通的迟暮老者。

“后来，我寻找各种方法想突破那道界限，却没想，给师门带来灭门之灾。”

白泽原本一直尝试召令的手在听到这里时，忽然停住。

“师父他们都没了，我的门派也毁了。”他说着说着，凄楚地笑道：“我终于在那时候参破最后的极限。”

他伸出手，在掌心召出一团灵光把玩，悠然轻松：“可是，我还没有迈进上界的仙门，他们却先找到了我。”

灵光在他指尖轻巧运转，轻松至极。仿佛他们如蝼蚁般，于他眼前，可生可死，易如反掌。

凌锦哪见过这般阵势。

眼前这老头断然不是常人。

她闻不到他身上的妖味，但一般人谁的回忆会从一千二百年前说起？！

身旁白泽不知什么时候挪了挪步子，挡在凌锦身侧不远处。

老头子飒爽笑起来：“他们说我有违天道，要灭了我，哈哈哈。我一心向往的仙门，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抬手指了指白泽头上的金色光圈：“来的那个仙子，她手上就戴着这个东西。”

说着，他站起身闭上眼睛，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哈哈哈哈，她当时胜了我，可是你看，她怎会有善终……哈哈哈……”

像是想到了一个多年前听过的极好笑的笑话，他的笑声那般肆意放纵，甚至笑得弯下了腰。

整片林子中只有他的声音，在肆意盘旋。

多少有些鬼畜了。

“你根本就不是人！”凌锦道：“这东西根本不是你故人的！”

老头子的笑戛然而止，袍子下的一双眼眸阴狠凌厉，直直逼向凌锦：“我本可登上界为仙，她害我落得这般不人不鬼的下场！我便是要将她之物取来，毁得粉碎，才泄心头之恨。”

凌锦眼看着他原本佝偻的身体，渐渐在咔嚓作响的骨头摩擦声中，直起来。

他懒散苍老的声音也变得冷冽刚劲：“……既然今日得见，我断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抬手将罩在金色光圈外的那层青光撤走：“多谢二位听老头子闲话，今日也不为难你们，留下此物，你们便走罢！”

凌锦看向白泽。

正想着，不就是一个圈圈，看能不能商量一下……

白泽猛地将掌心积蓄半天的灵光向他轰然打去，愤愤道：“放屁！去你妈的！”

这一掌打的着实突然。

凌锦未曾反应过来。

老头也未曾料到。

但他还是轻松躲过。不过反手一掌，便将这灵光化解在身前。

当凌锦侧目看白泽，不知他什么时候从哪里取出来的剑，剑刃寒光历历。

“我说这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才他妈管你被谁打过！想拿？你来啊！”

凌锦不得不佩服白泽。

是条硬汉！

她犹豫的看了一眼白泽，转头问已经在暴走边缘的老头子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是路过，你看方便放我走吗？”

白泽：“……”

老头子恼怒，掌心幻化出一柄黑气缠裹的宝剑：“来都来了，哪有轻易离开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