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道：“你真的很自负，自以为很了解别人。”

陈天默笑道：“只怕这世上再没有谁比我看人更准了，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麻衣传人，观相知命。”

林环步的眼睛再次眨动，手也微微有些颤抖，说话的语气却更狠了些：“那你有没有算过自己的命，还能活多久？！”

陈天默好整以暇道：“至少是不会死在你的枪下。”

林环步道：“你要试试吗？小林神枪，例无虚发！只要我开枪，必有人死！当然，活着的人很难向你证明这一点，因为试过我枪法的人，都已经见了阎

王！”

“真是好枪法，跟你这样的人一比，张忍魁派去汴城的那个女人，就不该自称‘枪仙’。”陈天默先是赞了他一句，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了。”

林环步道：“可惜什么？”

陈天默道：“可惜你这样的人，居然为臧啸林那样的流氓头子卖命。你对不起自己的一身修为，对不起这一手枪法，对不起这具顶天立地的五尺之躯，更对不起你自己的心。”

林环步喝道：“你懂什么？士为知己者死！”

陈天默讥讽道：“单听你这一句话，倒像是出自‘知己社’的杀手。”

林环步道：“我不是杀手，但我愿意为师父杀人，也不许任何人伤他杀他！”

陈天默道：“哪怕他是个恶贯满盈的渣滓？”

林环步道：“在这种世道里，还有好人吗？”

陈天默道：“有，我就是。”

“小林子，打死他！”楼月琴已经上了楼，居高临下的喝道：“你跟他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院子里的其他流氓也早都不耐烦了，纷纷叫嚷：

“林师兄，开枪啊！”

“还等什么？！”

“打死他！”

“让兄弟们瞧瞧你的枪法！”

“兄弟们没你那枪法，可不敢开枪，就怕误伤到你，嘿嘿~~”

“……”

嬉笑声，起哄声，完全听不出一丝敬意。

陈天默悠然说道：“看吧，听吧，他们全都把你当做一个打手，一条狗，你刚才说士为知己者死，可这里谁是

你的知己？只有我！”

林环步的额头上忽然溢出了汗珠，他嘶声说道：“我原本是真不想杀你，可你不要逼我。”

“小林子，你还不动手？！”

楼月琴厉声呵斥道：“我的话不算话么？！难道要叫你师父起床，亲自来命令你？！”

林环步的五官开始抖动了，神情里隐隐现出痛苦忍耐之色。

陈天默忽而一笑，道：“何苦为难自己呢？就连竹蜻蜓都比你清醒。他昨夜里帮我假传消息，现在，应该是得手了吧？所以不用为难，臧啸林根本起不来了。”

“你——”

林环步大惊失色，口中刚说了一个字，手里的枪已被陈天默劈面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