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满江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可声音却很低沉,但这样其实更可怕。
陈天默想要解释,可喉头发干,一时间竟没有说出话来。
岳满江追问道:“难道你已经结过婚了?”
陈天默连忙说道:“没有。”
岳满江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却提高了音量:“那你是觉得潇潇配不上你?”
“不,潇潇妹子好得很。”
“你有别的相好?”
“没有。”
“你那方面不行了?”
“当然不是!”
陈天默抬起了头,目光与岳满江对上,如实说道:“是我觉得指腹为婚这种事情,不该再存在了,就如紫禁城的那把龙椅一样,早该被时代所抛弃了。”
“嗯?”
岳满江愕然,他方才替陈天默想了很多理由,譬如身体不适,譬如大业为重,譬如素未谋面并无情愫……却唯独没有想到,陈出这样的理由。
只听陈天默继续说道:“现如今已经是民国了,从上到下都在说民主,那婚姻大事,是不是也该民主?至少,要由男女双方决定,而不是由双方的父母一时兴起,便做主了事吧?”
“胡闹!”
岳满江“哼”了一声,道:“再怎么改朝换代,我们也是礼仪之邦!看看我背后的楹联上写的是什么?忠孝节义贯古今!父母之命不可违,便是孝道之一!秦朝是这个规矩,汉朝也是这个规矩,没道理说民国来了,就不讲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陈天默道:“岳伯
伯,难道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全都是好的吗?”
岳满江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陈天默反问道:“如果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全都是好的,那为什么我们打不过洋人?”
“洋人,哼,洋人!”
岳满江恶狠狠的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洋鬼子!潇潇的爷爷就是在闹义和团的时候,被洋枪打死的!”
陈天默一愣,没想到岳家还经历了这种事情。
“这就是教训啊岳伯伯,如果械武一脉的兵器和武功能打得过洋人的洋枪洋炮,岳爷爷如何会殒命呢?”
岳满江一拍桌子:“如果我们的国人个个都有我这样的本事,什么狗屁东洋西洋南洋的鬼子,来多少就杀多少!”
陈天默道:“所以,是械武一脉的武功兵器好学,还是洋人的洋枪洋炮好学?人家几天的学习时间,便能抵得上咱们十年之功,这就是落后啊。”
“你——”
岳满江无言以对,忽然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明白这些道理吗?我要是不明白,也不会让潇潇去欧洲留学了。叫她去留学,就是为了西学东渐,改进我们械武一脉的武备,师夷长技以制夷!”
“所以岳伯伯应该是开明的。”
“我再开明,这跟婚你也不能退!”
“可您刚才答应了。”
“我答应了吗?什么时候?”
“您说一百件事情都答应。”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了,海阔,我说过这话吗?”
海阔:“……”
陈天默:“…
…”
堂堂世家大族之主,还一大把年纪,居然耍赖!
“你说过,我也听见了!”
精忠堂后堂忽然传出了一道清脆却冰冷的女子声音。
在陈天默、岳满江、海阔惊讶的目光中,岳潇潇从后堂走了出来。
岳满江愕然道:“潇潇,你什么时候来的?”
岳潇潇冷笑道:“我猜到你会带他来精忠堂,便绕道先行一步,躲在了后堂。你们三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半天,又你吹捧我,我奉承你,个个自诩高手,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若是敌人埋伏在此,你们还不得全灭?”
三个大男人闻言,都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