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城南的宋都御街,是中州省最大也最有名的古玩街,街两旁的店铺,无论大小,全都与文物古董有关。
此时此刻,陈天默和心月就走在这条街上。
陈天默提着行囊,像是个外来的异乡人。
心月乖巧的走在他身旁,兄妹俩宛如一对金童玉女。
过往的行人几乎都会忍不住驻足回首,贪婪的欣赏这一抹靓丽无比的人形风景!
但他们兄妹的心思却不在行人那里,他们也不关心过客炙热的目光。
陈天默表面上漫不经心的样子,暗中却在仔细的观察着街两旁的每一个店铺,也观察着店铺里的人。
一趟走下来,他对街面的情况已了然于胸,当即引着心月在御街尽头的包公湖畔歇息,思量着下一步的打算。
心月说道:“大哥,我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你急着离开帅府,是因为暴露身份了吗?”
陈天默摇了摇头:“并没有,那个马寻青只来得及说了一个‘麻’字,便被我给劈死了。”
心月道:“你姓陈,他又说了个‘麻’字,听到的人很容易会想到你出自麻衣陈家吧?”
听见“麻衣陈家”四个字,陈天默的目光阴沉了下来,像是笼上了一层雾。
默然许久,他才幽幽说道:“在场的人应该没听清楚他的话。麻衣陈家的规矩,六岁之前都称呼乳名,家破人亡的时候我才五岁,所以没有人知道麻衣陈家第三十三代传人叫陈天默!更何况,世
人都是健忘的,一个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烟消云散的家族,并不容易被记起来。”
心月关切的看向他:“大哥,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话?你是不是又难受了?”
陈天默强笑道:“哪有啊,你大哥也不至于这么脆弱。”
心月攥紧了拳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陪大哥一起去报仇了!”
“报仇?呵呵~~~”
陈天默忽然凄凉的笑了起来:
“十五年前打死我父母,让玄门九脉最大世家在一夜之间覆灭的那个人,压根就不是现在的你我所能对付得了的啊。更何况,自那一夜之后,此人也消失了,十五年来,我再没有听过他的半点消息。我的《恩仇簿》里写了那么多人,却唯独没有他的资料,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籍贯何处,年岁几许,是男是女,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纵然是想报仇,又从何报起呢?”
心月恨恨说道:“大哥不用气馁!咱们现在有了那么多钱,可以天南地北的去查访他了!只要他还活着,就总有一天能打听出来的!”
陈天默回望御街道:“不,暂且不走了,咱们兄妹俩就留在这里,盘下一个店铺,买下一套宅院,落足中州汴城,入行古董文物。”
心月吃惊道:“大哥,你真的要开古董店,去做一个生意人吗?”
陈天默笑道:“我要做的可不是生意,要算的也不是生意账。”
心月不解道:“那是什么?”
“我要
算的是《恩仇簿》上的账啊。”陈天默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任风吹衣摆,嘴里轻轻说道:“心月,你应该看看的,簿子里,记的可不单单有我的家仇,还有国恨!”
心月愕然道:“国恨?什么国恨?”
陈天默道:“我在帅府的时候,夜夜都会潜入齐振林的书房,搜读各类书报卷宗,这你是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
心月有点伤怀的附和了一声。
陈天默每天夜里都出去,通宵达旦的不回来,说是在帅府书房里博览群书,翻阅典籍,查察资料,并修炼家传绝学,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是在心月看来,自己这位大哥“夜不归宿”肯定不全然是为了汲取知识,开阔眼界,提升本事,他还为了避嫌。
他不愿意跟自己同宿一室。
“你怎么了?”
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