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白听到这个噩耗后连忙追问沈节度使是怎么死的。士兵说是战死的,不过当时的情形他们也不清楚。
只知道昨天早上陈都护赶到时,城中只有零星幸存的百姓。随后都护让人打扫战场,沈节度使的遗体在城门外被人发现,沈夫人的遗体在节度使府内被找到。
柳月白听到沈夫人也死了后,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便栽下了马。一旁的陈望之及时地扶住她,忙叫军医来医治。
他得知节度使府已经收拾干净了后,便让人送柳月白回节度使府休息,他要去找他爹说明情况。
陈都护此刻正在都督府书房,陈望之卸下盔甲后来到书房,他见儿子毫发无损地回来,便知道他此行没遇到敌军。
他听闻柳月白之事后,皱眉问陈望之:“所以你仅凭一块身份玉佩就相信了那女子是沈大人的女儿?”
陈望之急忙解释,“儿子当时不知道沈节度使已经战死,见那位姑娘带着身份玉佩,便想带她回来让沈大人亲自确认此人身份。哪想...不过那女子容貌出众,那身段那皮肉绝非普通人家出身。若她不是沈大人的女儿,那定是匈奴人精心培养的细作。”
陈都护看着写到一半的奏折叹了口气,“本以为沈大人满门遇难,没想到冒出来个遗孤,若那女子真是他的独女,沈大人也算还有半条血脉留存。慕容都督之子又是怎么被沈小姐救了呢?”
陈望之请示父亲,“儿子马上去审问他们二人,一定把一切问得清清楚楚。”
陈都护起身来到儿子面前,“那女子手里既有御赐的身份玉佩,便不能草率审问。她若真是沈小姐,哪里受得住刑罚,还是我亲自去试探她吧。慕容烨倒是可以审问,你待他醒来后好好招待一番,慕容家有鲜卑血脉,想必耐得住这些。”
说完他就走出书房,带人前往节度使府探望柳月白。
柳月白已被军医救醒,听闻陈都护来了立刻出门迎接,此刻她还是脏兮兮的打扮,只有脸是干净的。
陈都护看到她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他见过节度使夫妇,眼前这人明艳的长相与他们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柳月白现在十分为难,不知道要不要与陈都护坦白自己不是沈昭节。
如果直言真相,就违背了昭姐姐的心愿。如果谎称自己无意捡到一块玉佩,情急之下才冒认,那他必然要问在哪捡的。自己在那时只能答草原或者城内,前者会暴露了昭姐姐被蛮夷俘虏,而后者也指向昭姐姐遇难了或被俘虏。
不,她不能坦白。
昨晚她出逃的动静那么大,昭姐姐若活着,现在肯定指望她带兵去救她。眼下她得给昭姐姐留着这个身份,日后她回来还要用。
打定主意后,面对陈都护的询问,她编了个谎言说自己被人护着出城,但不幸遇到匈奴军队,侍卫拼死带她杀出重围后不治身亡,幸好遇到援军才能顺利回家。
陈都护听完不置可否,派人请来了一人。
柳月白定睛一看,来的人是沈昭节的奶娘,奶娘看到她时很惊讶。奶娘叫云霞,是沈夫人未出嫁前的贴身婢女,后面被沈夫人指给了女儿当奶娘。
陈都护问她可认得此人,柳月白回答:“此人是...我的奶娘。”
陈都护解释,“这妇人昨天下午回城,自称是节度使府上的侍女,当时无人可证明她身份,我也只能让人严加看管。既然小姐认得此人,那自然洗清了此人的嫌疑。不过,小姐的奶娘当时没有陪着小姐一起走吗?”
柳月白不知道云娘怎么回来的,看向云娘求助。
云娘虽然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但还是为柳月白遮掩,“大人公务繁忙,想必忘了昨日奴婢的解释。因夫家有丧事,所以奴婢在敌袭前就离开了安凉,未能陪在小姐身边。大人若不信,可以去找奴婢夫家的人。”
陈都护见云娘急着替柳月白回答,怀疑两人同为匈奴细作,那夫家她既敢提,必然也不怕他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