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楼馆,中间这座‘庆安馆’修的最好。
不过太子妃您来的晚了一些,这馆中第一层与第二层已经住下了东胡的柔德公主。您只能暂住第三层了。”
“虽然第三层是位置小了一些,但您放心,房间都已经打扫干净。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这些馆中的侍人。”
路过二楼。
长廊上铺着五色杂间的软毯,一盏又一盏明灯将富丽堂皇又充满异域风情的一整层都照的亮如白昼。
柔德公主正光着双脚踩在毯子上跳舞,她一次又一次的旋转,脚腕上挂着的金铃叮叮当当的作响,裙摆飞舞,身姿绚丽又灵捷。
南韵没有提防,被跳出来的公主撞倒在地,帷帽滑落滚远。
拂晴连忙上前扶起南韵,帮忙捡起帷帽。
另一面胡人侍女们也急忙冲上来扶起公主。
一个侍女狠狠瞪南韵一眼,轻蔑的叱责道:“哪来的乡下人?竟敢撞我们公主!”
柳罗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气得眼睛都红了,“明明是你们先撞上来的。还将我们小姐撞得这么厉害。”
侍女趾高气昂道:“你说我们先撞上来的?你有证据吗?”
柳罗,“他们都看见了。鲁大人,你说是不是?”
鲁隐避开柳罗的目光,后退一步,“不好意思。我夜里眼神不太好。”
柳罗看向其他侍人,他们竟一个个的低下头去。
“你,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侍女们得意的笑了起来。
一个侍女神色根本不掩饰讥讽,高傲的堵在南韵面前,“别狡辩了。快点向我们公主道歉。你们这些下贱的乡下人将我们的毯子都踩脏了!”
过往在延陵,南韵是南家的掌上明珠,自小也是富贵锦绣堆里养出来的,谁敢给她这样的委屈受。
主子受辱,这比杀了柳罗还难受,她气得直掉眼泪。
南香最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见柳罗流泪,她心说没用的主子养出来的丫鬟也一样没用。
当下她上前挤开柳罗,撸起袖子,嗤笑一声,“哼,还公主呢,一块破毯子都心疼。就你们这毯子加起来也不及我们身上一件湖绸的裙子贵。我看你们才是乡下人,一身穷酸气。”
侍女被骂的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一群乡下人,你们见过金子吗就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柔德公主面上也不太好看,她没有阻拦自己的侍女,下意识看向南韵,期待看到对方窘迫的神色。
南韵缓缓站起身,落落大方,不见任何狼狈姿态。
她低头扫了一眼地面,看清这些精心编制出的羊毛毡毯,眉心不着痕迹的拧起,似乎根本看不上眼。
下一刻,南韵抬眼看向柔德公主,唇边扬起一抹笑容,礼貌亲和,弧度完美,“这毯子的确珍贵。您看赔十金合适吗?”
烛光之下,她脖颈上的珠链上成串的金珠银珠珍珠,各色珠子折射着光线,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柔德公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南韵脖子上的红珊瑚珠子,下意识将左手往后藏了一点,觉得自己腕子上的珊瑚珠成色差了不是一点。
对方平静得近乎于施舍的态度之下,让她的为难好像也变成了低级又拙劣的敲诈。
柔德公主脸色难看,“真晦气。谁要你们的臭钱。”
南香反唇相讥,“不要你别开口啊!”
南韵拉住南香,神色平静,口气充满歉意,“我妹妹年幼莽撞,还望公主宽宏大量。”
柔德公主恨恨瞪了一眼这一对姐妹,只觉得一个直白得招人讨厌一个虚伪得碍眼。
她虽不愿意承认对方是太子妃,但皇帝的圣旨一早就下了,难道她还真能将她们如何?
她咬着后槽牙,摆足公主的高傲姿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宽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