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一抬头便见到不远处一道被众人簇拥着的熟悉身影。
四目相对,她骇得心口重重一跳,急忙避开视线。
这一日天气极好,天空碧蓝无云,日头正盛。
而四面都是青山,小小的寨子如一枚镶嵌在山间的宝石,风徐徐送来花香与草木香气。
“姐姐。你看六皇子在看我呢。”
南香的脸都变得红扑扑的,她露出一脸羞涩,凑到南韵的耳边,小声说道:“他长得可真好,你说是不是?”
贺昭一袭蛋青长袍,面上淡漠没有什么表情,周围簇拥着一应黑衣的甲士,唯独他站在人群中最出众,却也威势深重。
南韵低垂着视线,“你不害怕他吗?”
“干嘛要害怕他?他又不吃人。京城的贵族中哪有他这么温文尔雅的,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南韵不禁都有几分羡慕南香了。
南香的胆子总是这么大,无拘无束的,任性又天真。
旁人都说她是南氏的明珠,是南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
但南韵却觉得南香才是那个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她有些落寞的垂下眼。
南香盯着贺昭看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贺昭并不是在看她。
他是在看……她身侧安安静静站着的南韵。
南韵总是这样,只要她一出现,身侧所有的一切都会黯然失色。
南韵在看见贺昭身影的一瞬间,就恭敬的垂下头,移开目光。
自然也就不会看见贺昭投来目光之时,那双不近人情的冰冷凤眸,在映出她的身影时,冷意竟消退些许。
白似雪的锦缎裹着佳人纤柔不盈一握的腰身,云轻柳弱。
面上不见脂粉半点,却是天然真色,肌肤如珠般细腻光洁,五官清丽,楚楚动人,一路的颠簸劳顿似乎让她的身形更清减了几分,却难掩她出众的美丽。
所有的人都在明里暗里的投来目光,其中不乏惊艳,但众人心知她的身份,根本不敢放肆,敢这样直直望向她的也就只有贺昭了。
南韵察觉到贺昭好似在盯着她的簪子看,一时浑身都开始不自在。
他总不会当众又要拔走她一根簪子羞辱她吧?
明明知道贺昭应该不至于大胆过分到这般,但贺昭的眼神却让南韵一张脸都发烫,从耳根处开始染上绯色。
很快耳根处的绯红便蔓延到整个脖颈,使她像是一朵花茎低垂的鲜花,愈发娇怯柔美。
贺昭眸光一沉,眼底变得晦暗不明。
南香的指甲刺进了掌心,面上却扬出灿烂的笑容,一把挽住南韵的手臂,“我们走吧。姐姐。我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咱们快去找一找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听说这山里有很多特别的香料和花卉呢。”
南韵硬着头皮抬起头,维持着平静的表情,遥遥向着贺昭欠身。
这一次行的是告退的礼。
她行礼时也是极好看的,优雅娴静,鬓间的步摇都不见一丝摇晃。
只是这份镇静也无法掩饰去面红。
宋敏目光扫过四周,从他们站立的地方蔓延到半山腰上,一圈又一圈的石头砌出的房子一座挨着一座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这些房子只有很小的窗口,而那些小小的窗口与缝隙黑漆漆的,好像一双双窥视着他们的眼睛。
街上有不少行人,但他们都不穿鞋子,光着脚走在地上,投来若有若无又带着警惕与好奇的目光。
宋敏压低声音,“殿下。这鹿寨与荒寨已经很近了。但这些土人与山匪不清不清楚,您可不能掉以轻心。”
贺昭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落在街头,似乎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
宋敏知道这些话先前已经说过数遍,还是忍不住再叮嘱了一遍,“总之,大家晚上都小心些。最好别吃土人的食物,也千万别喝他们的酒,人也绝不能在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