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还有令人费解的霸道。难不成她是有点自虐倾向的?
白禾十分惋惜:“穗穗的陪嫁,还缺几个家丁,不如把大林二林列在单子上。”
陪嫁给了穗穗,只要她交代一声,若是以后福嘉想起来,叫回公主府,还不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儿。
福嘉哪会看不出她那点儿小心思,她笑了笑:“行吧。”
除夕那日,下了一场大雪,福嘉早早搬到行宫来,穗穗和白禾陪着她。屋里暖融融的,只开着一扇窗。
福嘉看着坐在毯子上,同白禾拌嘴的穗穗,前世她在这座行宫里,是没有这样好时候的,做人是不是应当知足常乐才对。
白禾伶牙俐齿,穗穗说不过她,用蛮力推了她一下。
白禾道:“你马上要做人家新妇了,还这么粗暴,我看孔五郎都打不过你。”
穗穗气死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福嘉勉为其难地拉架:“好了好了,别把穗穗脸打破相了,年后人家要见诸多贵客的。”
穗穗委委屈屈:“好想一直陪着殿下,无忧无虑。”
这说的倒是实话,福嘉想起兰烽说,穗穗说不定更喜欢一辈子待在公主府。她现在认可了,只是她后半生凶吉未卜,舍不得将这两个人拉进莫测的漩涡。
福嘉换了话头:“五郎过年不回来了,想不想他?”
穗穗脱口而出:“说不想是假的。不过环州那边卯着劲儿对付东胡二太子呢,五郎说忙的没空合眼,兰驸马也没回来吧?”
福嘉顿了顿,白禾抢过来道:“听说回来了,不过人家现在毕竟是边疆重臣,可能是真的忙吧,我听坤宁宫的中官说,兰四厢只是回京述职,连口水都没喝,就往回赶了。”
福嘉平静道:“他性子持重,应当是一边同东胡那边箫易的政敌示好,一边以逸待劳,想等箫易先动手,这样把他干掉之后,就不用损撕毁阿耶的和谈。”
穗穗也不是没听说过公主和驸马的传闻,京城里好多人都说他们两已经和离了,白禾还塞了两个丑八怪给她,说是公主的面首。
不过她不信的。
就算真的和离,这只是个障眼法吧?驸马权势日涨,战乱时期,没人敢多嘴,和平日子过久了,那些言官保不齐要出来啰嗦的。
而且,公主在替驸马说话哎。
远处山上的古塔里,老和尚笑的脸上褶子都舒展了。自打有一天,一位神情严肃的俊俏郎君突然过来,出手阔绰,挥金如土,这座古塔就重焕了生机。
这不,大过年的,又来送钱了。
“连口水都没喝”的边疆重臣,站在寒风瑟瑟的塔顶。
兰烽望着行宫里的小院子,从白雪映照的下午,坐到冰冷刺骨的日落。
他不觉得冷,福嘉的小屋子里点着灯,明艳艳的,两个侍女进进出出,他心里是暖的。
有些事,后劲特别大。兰烽回到环州,在枯燥压抑的军营生活中,总是会突如其来回想起很多细节。
有时候是福嘉读郭将军同僚的信时,嘻嘻哈哈说得那句“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烧得脑子都不清楚了”。
他一边心疼,疼的胸腔都是酸涩胀痛的,一边又忽然听见自己气急败坏地说“你可以现在就同我和离”。
兰烽闭上眼,气息不稳地吐出一口气,前线战事吃紧,时间不多了,他日出之前必须离开西京。
夜里穗穗和福嘉早早就睡着了,只剩下白禾一个人坚持守岁。
她把一段鞭炮系在竹竿子上,让外面守门的侍卫帮着点燃。
陪着来行宫的侍卫是从宫里跟来的,也是福嘉与白禾的心腹。
他蹲在白禾身边,拧开火折子,对着搁在一边的包裹努努嘴:“兰驸马方才留下的。”
白禾瞅了一眼包裹,用一块旧麻布裹得严严实实,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偏生殿下就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