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口,声音也是软的:“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兰烽与她对视一眼,像是被那目光灼到,赶紧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他冷声咬紧后槽牙,忿道:“他给你种下的鸳鸯蛊?但是怎么会……”
鸳鸯蛊的母蛊,种在了兰烽身上。
鸳鸯蛊种下条件简单,饮食、创口,乃至吸入空气,防不胜防。所以他一时也回想不出是在何处中招。
福嘉难受的弓起身子,一点点往对方身边移动,她麻木地动了动脖子,发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水雾,她喃喃:“我亦不知,许是在流姝殿出了什么差错…”
她声音带着哭腔,好不可怜。兰烽听她这样说,猜想或许与曹后有关,这其中阴差阳错,造成现在的局面,也不是她的错。他平心静气了许多,看了一眼福嘉眼中的泪,闭了闭眼睛:“很难受吗?”
福嘉轻哼一声,抬起眼睛看她,声音细若蚊蚋:“很难受的。”
兰烽沉默了片刻,慢慢理好衣带,坐在床榻边沿,背对着对方,淡声道:“我给你解蛊吧。”
福嘉愣了愣:“你知道如何解?”
兰烽没有答她,他朝外高声唤婢女送东西进来,自去外面翻了些伤药和热水。
不多时白禾进来,捧着白蜡烛和绣花针,见福嘉缩成一团,心疼万分道:“一会儿就好了,殿下且忍忍。”
福嘉尚在发愣,神色有些迟滞,好久才慢慢摇头:“兰烽他要……这怎么行。”
“能帮到公主,是他的福分,”白禾安慰道,又换了话头:“田娘子那边消息,一切都顺利。大皇子在偏殿做法事,残忍的很,居然用人命祭器,陛下和群臣的游船,已经被引到附近了。”
福嘉眸中有了光彩。
白禾握住她的手,又松开:“殿下坚持住,往后我们日子便好过了…”
她话说到此处,就没再继续了,兰烽回来了,脚步声很快也很稳。
白禾立刻起身退下,她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对方听见多少。
兰烽坐在床榻边,将小碗用热水烫好,又燃起来白蜡烛,将银针过火。之后便背对着福嘉,要解开前襟。
这支银针比一般针灸用的针,还要更粗一些,晃动的烛火映在银针上,好像一把寒刃,刺痛了福嘉的眼睛。
蛊虫藏于精脉之中,解鸳鸯蛊之法,一种是阴阳合和,另一种便是取母蛊宿主的主脉之血,喂给被种下子蛊的人服下。
福嘉看着少年宽阔的后背和脖子,忽然想到他们成婚那日,兰烽赌气一个人缩在耳房的小床上,也是这样的姿态。她那时候允诺会对他好,心里满是对他与他父亲的愧疚,这么长时间,他为她的事尽心尽力,可她就是这样对他好的吗?
依然在发抖的身体好像在一片混沌中鼓起了最后一点勇气,福嘉用尽全力一冲,撞在对方的后背上,成功打掉了他手中的银针。
兰烽本就有些走神,被撞掉了针,他拢着衣襟,郁燥回首:“殿下做什么?”
福嘉没留神,撞的是额头,装完之后就眼冒金星地躺平了,一时没听见他的话。
兰烽叹了一口气,打算重拿一根针,后背却被抵住。
福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半坐起来,她凑过去,拿还有些痛的额头抵着他的脊梁。
银针刺入主脉,需要很深才能取血。轻则虚弱数日,需要加以调养,重则伤风之症,落下顽疾。倘若一针扎错,穿透了心脏,更是随时可能暴毙。
福嘉本是打算让兰烽英雄救美,再反摆一道,让理亏的萧易取血解蛊。要取兰烽的血,她真的舍不得。
滚烫的温度通过后背那一小块皮肤,远远不断地传来,兰烽听见福嘉小声的说:“我不要你这样做……解蛊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
她抵着他坚硬的背肌,舌头打结,好半天才说出后半句:“……我,我们也是合法夫妻的。”
兰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