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无需担心,我知道这病不好治,绝不会因此为难两位。”李元彻笑道,又转向韩西岭,“小韩大夫,你尽管放心治病,不用想其他的。”
小韩大夫这个叫法老让韩西岭想起了太和医舍的那些大娘大爷,还有大理寺狱里的那些犯人,他点点头:“嗯!殿下也别叫我小韩大夫了,叫我阿岭就行!”
“阿岭?”李元彻低低重复了一声,“好,那以后就叫你阿岭了。”
韩西岭看着那双微微眯起、带着笑意望向自己的凤目,呆呆地也跟着说了一个“好”。
张阶在一旁听得已经脸色发白了,他只怕再说下去,真要得罪了太子,连忙趁着这话头告了辞,带着韩西岭离开了东宫。
一出宫门,他就苦口婆心地说道:“阿岭啊,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以后与他说话切不可再这般轻率随意。”
韩西岭:“可是他没什么架子,对我们也很亲切呀。”
“傻孩子,”张阶叹气,“礼贤下士都是这些皇族贵人的惯有手段,表面功夫罢了,实际上他们把身份、尊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身处太子这样的境地,他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敏感多疑是他们的通病。”
“可我们不是在帮他吗?我是说阿姐他们。”韩西岭问。
张阶捋着花白胡子摇摇头:“是,我们是在帮他,但这不代表我们和他就是自己人。他对我们温和有礼,是因为他现在处境艰难,需要笼络人心,但一旦他真的掌握了最大的权力,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你想想,古来帝王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个个都是阴晴难测,你也不知道今日说的话,会在将来哪天就被想起来清算喽。要记着,我们只是他的仆人、还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哦,”韩西岭低下头回道,“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张阶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没听进去,可再说也是无益,只能在心里暗暗后悔,不该把他带去东宫。
两人回到药铺后,伙计说李元瑾又来了,正在后堂等着。
张阶一听,又是一阵眼前发黑。自那次认识后,李元瑾一开始并没有来找韩西岭,可是最近一阵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来了两三次了。
而韩西岭心里虽然想着不能和他太亲近,但每次一聊起来,一玩起来,就全忘了;尤其是李元瑾说了平时都没人能真的陪他好好玩之后,他就不由自主想让他玩得更开心。
他放下小药箱就要往后堂跑,被张阶一把抓回来,低声嘱咐道:“路上跟你说的话还记着吧,晋王跟太子都是一类人,不要太放肆。”
韩西岭:“记住了记住了,张伯伯。我先进去了!”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去了,张阶只能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药铺后堂是张阶平时用来接待药材商人和贵客的地方,布置虽然还算讲究,但也谈不上多好,这时门口站了几个王府侍卫扮成的家丁,倒是一下显出了些气势。
韩西岭进屋的时候,李元瑾正坐在桌边,双手托着腮,直愣愣地盯着墙上的一副不知名画作。
“王爷,”韩西岭高兴地喊了一声,“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等久了?”
李元瑾一转头,也兴奋地站了起来:“阿岭!我刚到呢,没等多久。”说着他神神秘秘地凑过去,“听说你跟着张大夫去东宫了?我皇嫂怎么样?”
韩西岭想了想:“太子妃身子虚,不过慢慢调理能好不少,就是她的头痛病比较难治。”
“哎,皇嫂太可怜了,我偶尔头痛一次都难受得不行,她这样真不知怎么过来的。”李元瑾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头痛经历,露出了一脸菜色,“要是能把治好我端皇叔的神医请来就好了。对了,你是从江南来的,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姓百里的神医?我皇叔就是在江南遇见他的。”
没想到自己都被传成神医了,韩西岭一阵心虚,支支吾吾地说:“呃,我倒是没听说有姓百里的大夫......”
“哈哈也对,”李元瑾却道,“我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