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了毫无意义的一面之词,诗会被扣死在他头上。这么一来,就只能像山长和孙先生说的,发动京城的清流和太学生,强行将诗释义为讽刺前朝,在朝堂之上进行口舌相争;可这样做,大抵也不过将两人的罪名减轻一些,牢狱之灾怕是免不了,庄尚书也还是会被牵连。
而且她总觉得事情不止是到庄尚书为止。
到了这天下午,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彼时,韩清露正在给京城那边写信,韩五来了。
她看了韩五一眼,笔没有停:“进来吧,坏消息?”
韩五点头应了一声,走到书案前站定,禀报道:“半个时辰前,周璟突然带着十几个太和书院的学生去了知府衙门,称曾在书院多次听到孙先生和庄少爷两人议论朝政,其中就有关于圣上修道及霍将军的事,所述观点与《太虚》、《将颂》二诗不谋而合。此外他们还说,孙先生讲学时也常涉及朝政,话中多有不满。”
韩清露停下笔抬起头来:“原来如此,他们是想暗示孙先生因不满朝政,意图用诗集煽动人心。”
“是。另外,临安以北几个州府的城门处都收到了严查进出的命令,几处驿站也截留了所有发往京城的信件。”韩五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幸好夫人昨天阻止了孙先生与朝中清流联系,否则但凡有一封书信落到顾党手里,除了谤讪朝政、煽动民心,恐怕就还要再加一项结党了。”
韩清露心头也有一丝庆幸,但马上又觉出不对:“他们的目标不可能只是罢官多年的孙先生,这火必定还要烧到太子身上。没有其他消息了吗?”
韩五:“回夫人,暂时没有。”
“严春也没消息?”韩清露又问。
韩五:“临安和周边几个州府的眼线都在找人,但目前仍毫无踪迹。”
韩清露缓缓靠进椅背,虽然表面上依旧平静,但其实自早上收到杨绰的消息起,她就开始心神不宁,既为无法解救苏庄二人而焦虑,又隐隐恐惧顾党还有什么狠招等着他们。
沉默了一会儿,她吩咐道:“以影儿的名义,去请谢晞。”
......
韩五并没有请到谢晞,因为他刚走出议事厅的门,就发现谢晞自己来了。
他站在三楼穿廊上,望着这个无视大管事劝阻、径自上楼的男人。以前,他总以为,这样声名狼藉的人即使皮囊再好,也一定带着阴险狡诈或者邪恶狠毒的气质,谁能想到,竟会是这般龙章凤姿、风光霁月的模样呢?
“张管事,这里交给我吧。”等两人走上了三楼的楼梯后,韩五开口说道,“谢大人,请。”
议事厅的门再次被推开,又被轻轻地合上。
韩清露从书案后站起身:“谢中丞真是好谋略好算计。我很好奇,那天游湖时,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他们两个谈笑风生的?得意吗?”
“那时我还不知道今日之事。”谢晞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韩清露气笑了:“事已至此,何必还睁眼说瞎话?”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谢晞慢慢走近她,“但是顾诜确实从没有告诉我此行的目的,他只是让我务必要拜谢恩师。我也是在周璟当众念出那两首诗时,才明白他的意思。”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伤害他们两个,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苏道生的。”
韩清露忍不住冷笑一声:“不想伤害?那你只要当时听从山长的话,置身之外不就行了。还说事先也不知情,可一步步不都是你在推吗?”
谢晞默然片刻:“清露,我虽然不知情,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符合顾诜的心意,他也知道我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那天在韩叔韩婶墓前说的话,还记得吗?为长远计,我现在也绝不能失去他的信任。”
“真是鬼话连着鬼话,”韩清露蹙眉道,“你现在还这样骗我有什么用?如果这一切真的不是出自你的本心,那你不如告诉我,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