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圣上犹豫太久’这话,确实让人不得不多生疑心。”
韩清露点点头:“另外,庄尚书毕竟是今上的潜邸旧人、拥立功臣,颇受圣上的信任;过去这么多年,他又一直保持中立,轻易不与顾党作对。顾诜不先对付其他站队的清流,只因霍将军一事就突然对庄尚书动手,晚辈也觉得有些奇怪。”
孙载站起来在厅里踱了几步,开口却仍是说道:“清露,你的担心有些道理,但光凭两首诗还牵涉不到太子身上,我们不可能因此就坐视不管。”
韩清露多少也料到了孙载的反应,但她对这事有多大可能是冲太子去的也并无把握,而且以她的身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看向还没有说话的范悠。
范悠捋着胡子沉吟了一会儿,对孙载道:“承泽,我倒觉得清露的怀疑很有可能,《将颂》一诗势必会让圣上对霍将军更加猜忌,而将军又是国舅,有这层关系在,其实就已经涉及到太子了。而你又做过八年太子的侍讲师傅,如果公然为这两首诗和诗作者说话,只怕确实会让圣上更为疑心太子。”
“可是范公,”孙载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书院的学生被栽赃陷害,什么也不做吗?何况凌云是棵好苗子,不能就这么毁了。”
范悠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清露和王爷会再从中转圜,这事也不一定会那么糟糕。承泽,大局为重。”
韩清露也连忙说道:“山长说的是,而且栽赃陷害这种事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只要能找到苏氏书坊里做手脚的人,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事情并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孙载默然片刻:“但愿你能找到人吧。”
这话便算是同意了她前面的建议,暂时不会插手这件事了,韩清露松了口气。
这时,小花厅的门被敲响了:
“夫人、山长,韩五前来复命。”
“进。”范悠道。
门被推开,一个个子不高、面容略有些柔媚的青年走了进来,向厅里三人行了礼。
韩清露:“怎么样了?”
“回夫人,”韩五简洁地答道,“沈知府已将书坊的人撤走,杨绰正在销毁坊内诗集;卖出去的诗集共八十九册,也已派人去收回。”
韩清露:“好,衙门里的情况呢?”
韩五:“沈知府以事涉朝政为由,请谢晞旁听审案。先审的庄少爷,他当堂否认了《将颂》和《太虚》是他所写,谢晞便问他这是不是暗示是苏少爷陷害他,庄少爷也极力否认了。之后审苏少爷时,苏少爷说他从未见过这两首诗,否认诗是他收录的,并且他还说诗作确定后,后续的事都是由书坊管事严春负责的,苏少爷本人只在雕版刻好后和诗集印制完后亲自检查两次,但无论是雕版还是严春拿给他的那两册诗集,都没有这两首诗。”
孙载:“也就是说问题出在这个书坊管事身上?”
韩五:“应该是,苏少爷说,其他人不可能在严春眼皮子底下加了两块雕版还不被发现。而且两天前这个严春突然以老父生病为由,请假回家了,严家就在临安西南郊外的安河村,沈知府已派人去搜捕了,我也安排了眼线一起去找。”
范悠问:“那凌云和道生放出来了吗?”
“没有,”韩五摇摇头,“已经被收监了。”
韩清露吃惊道:“既未定罪,又有这么大的疑点,沈玉涟怎么就收监了?”
韩五:“沈知府本来是打算等找回严春,审问清楚案情后,再决定是否收监的,但谢晞说这两首诗不仅谤讪朝廷,而且还有大不敬之嫌,建议沈知府谨慎处置。”
“好一个谨慎处置,话倒是时时说得漂亮,”孙载又冷哼了一声,“难怪顾诜这么看重他。”
韩清露与范悠一时都没有说话。
“还有,夫人,”韩五又道,“我偷偷去见了苏少爷,他又跟我提了两件事,一是说那严春与苏家颇为亲厚,苏少爷认为他一定是被威胁而不是收买;二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