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韩清露冷冷地看着他,又道,“是不是顾诜(shen一声)等不及要把临安府也攥在手里了?”
这话却一下牵动了谢晞敏锐的直觉,他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关心师相的目的?是不是,有人不想只让你做做生意了?”
韩清露眉头一蹙:“有人?什么人?谢中丞不想说,也不用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一个小商人还不能为自己做些长远打算了吗?”
......
“我不知道师相要做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谢晞说道,“清露,无论他想做什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有我在,决不会影响溪云楼的生意,你没必要卷进朝堂那些事里去。”
韩清露被他这话气笑,看出来他是不会说实话了,便不想再与他多纠缠,阴阳怪气道:“谁说我要卷进朝堂的事了?溪云楼也不用谢中丞的庇护,谢中丞还是去庇护你的荧月小宛吧,好走不送!”
说完,转身就走。
“清露!”谢晞叫了一声,却没有了下文。
韩清露脚下只一顿,继续往前走。
“我们来对弈一局,如何?”谢晞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韩清露:“谢中丞有这种闲工夫,还是去找别人吧。”
“当年我们总是胜负各半,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韩清露停下了脚步,在心里暗骂一句,终于还是转回身来,昂起头倨傲道:“行,那就下一局,请谢中丞先行赐教。”
说着她走回石桌,直接在盛着黑子的棋奁边坐下了。
谢晞挑了挑眉,也在另一边坐下了。
两人一起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放回各自的奁子,而后谢晞思索片刻,落下了第一子。
一时没人再说话,默默行棋。
然而,对局到一半,
“乾德十九年九月,冯国舅奉命去交趾国宣旨,途径江南,前后在临安停留了两月有余。”
“......”
“乾德十九年十一月,永平侯奉旨查办前临安知州贪污一案,在临安停留两月。”
“......”
“乾德二十年二月,端亲王微服下江南游玩,听说行至临安尤为欢喜,停留三月方回。”
“......”
“乾德二十年五月,曹公公下江南替圣上寻访紫阳和无涯两位真人,在临安城停留两月余。”
韩清露:“呵,五年前在临安住过的达官贵人可不止这些呢,谢中丞要不要再仔细盘算一遍?”
谢晞微微一笑,没有再说。隔了一阵,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抬起头来道:
“听说端王爷还在临安遇到了一位百里神医,竟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头痛之症。”
韩清露:“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
谢晞:“是啊,连御医都束手无策。这倒让我想起来以前村头的陈嫂,也常常无缘无故头痛,还记得吗?”
“......”
谢晞:“后来,十一岁的小西岭看了韩叔留下来的一本破笔记,竟然阴差阳错治好了陈嫂。”
“啪”。
清脆的落子声响起,韩清露抬眼挑衅似的看着他:“谢中丞,还是专心一点,你快输了。”
谢晞低头一看棋盘,刚刚那子落下,竟已将白子先前的布局提前封死,且黑子已隐隐有了合围之势!这下他显然没心思试探了,收敛心神,应对劣势。
然而,不到半个时辰——
“谢中丞怎么输得这样快?我记得七年前,你还能与我不分上下,看来男人,果然是越老越不中用呢。”韩清露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她知道将来自己会为这句话付出巨大的代价,就一定不会逞这口舌之快了。
“......”而对于男人,被说不中用——无论是指哪方面,大概都会抵死不认。于是,谢晞毫不犹豫:“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