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究。反正赵府他最大,他说了算,就算董褐也无力反驳,董令闻那个小丫头更是待宰的小白兔。哈哈哈想到这,赵毋恤心花怒放,对即将到来的东湖之行充满期待。
秋季赏菊这种文人墨客做的事情,赵毋恤向来敬谢不敏。脱口而出这个去处本来就莫名其妙,若是真的要作诗吟诵,他一定落荒而逃。
虽然他也受到先生的教诲,认字诵诗,行文作题,成绩也不输哥哥们。赵鞅对他的考核中,所有的文试他都遥遥领先,足见他不是目不识丁的莽夫。
可是,在他的自我评定中,他更倾向于把自己归为武夫莽汉。那些文辞诗句,不过是他实现远大抱负的敲门砖罢了。虽然现在他仍会不时阅读,目的只是为了积累经验增长见识,玩文字游戏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那些驰骋的奔跑的跳跃的更能激发他的斗志,令他神动心驰,血脉喷张,心潮澎湃,沉醉不已。
所以,学驾战车的提议虽是临时起意却不是意料之外,这是他新近学会并且这段时间非常热衷的游戏,从中得到许多乐趣,令他沉醉不已。至于董令闻为何掺和进来,她不是喜欢扮作男子吗?
这么一想,赵毋恤原本有些内疚的心顿时平息无痕。比起穿个男装舞嘴弄舌故布疑云装神弄鬼,这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所以,董令闻应该会喜欢的——赵毋恤一厢情愿的认定。
董令闻呢?一刻钟的时间只够她换身干净的衣裳顺便洗把脸把头发捋顺,她无暇想那么多。对她而言,秋日天高气爽,野花野草招展,抬头有雁过,耳闻有莺声,足矣!
虽然她自认是饱读诗书的“才女”一枚,涉猎也颇为广泛,对竹简布帛是天生好感,愿意引为终生知音,不离不弃。
可是,整日埋头整理堆积如山重如山石的书卷又是另一回事,完全不可同年而语。
本来寄希望于整理完书卷之后借“查漏补缺”四处游玩,寻找上古奇书之余走街串巷历遍世间万象,可是满屋满楼的竹简把她吓怕了。先是摆放整理,再行分类,接着还要一一审阅,待她找到第一处遗漏错误,恐怕还要等上几个月。
唉她是真的后悔了,不该任人宰割到此地步。大不了让爹知道狠骂一顿也好过现在有苦难言,真是遇人不淑。一边埋怨,一边又庆幸,幸好抢到了外出的机会。虽然也不知道到时候会面临什么样的遭遇,反正爹也在,应该不至于太过离谱就是。
有时候想,这个喜欢故意设置障碍以为难他人为乐的宗主,爹却要整日服侍不离左右,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一想,自己受到的刁难似乎又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令闻双手合十,为自己加油打气。既然来了,就不能认输,一定要像那天拼酒一样争气,把“恶势力”打倒在地,让他知道,自己绝非“弱女子”。
一个乐在其中,一个虽叫苦不迭却绝不认输,还有一个疑问满腹的董褐——女儿先是被安排到赵府做女先生,不知怎么的又转去整理赵家藏书,忽然又说要训练驾御战车,到底宗主是打算把他女儿栽培成赵府女管家呢,还是准备提拔成随军征战的参谋侍卫?
无论哪一种,都是从古至今闻所未闻的女先生已经引人侧目,何况是这位一向中规中矩的主子怎么忽然性情大变,有此出人意表之举?伴君如伴虎,董褐在朝中任职时的感受倒不深,伴宗主如伴虎,现在他体会到了。
董褐心间浮起一层惆怅,不知是该担忧宗主到底有何意图,还是应该为女儿越发离谱的人生轨迹捏一把汗。
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去往同一目的地,究竟会发生何事,真是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