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上刑,两人便将得的银子和事情前后都招了。
没想,大人竟然轻易将他们放了,唯一的要求就是更正事实。
更正事实?
什么叫更正事实?
俩人琢磨一番,幸得无名大人的点拨,何为事实?——事实是大人黑白分明,刚正不阿,慈悲心善,文武双全,貌比潘安,人中龙凤,专一深情……
明白,使劲在姑娘面前树立大人的美好形象便是了!
俩人颤颤离去,劫后余生,却还是有些心悸。
身后,碧桃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充斥耳膜,令他们不寒而栗,不过,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没想,今早却还能在府上见到碧桃,也着实让他们意外。
车内,陶颜霄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本想问这两个小哥莫不是昨晚在树阴下说话的两人,但听到此处便红了耳朵,便也不想插话。
只听两人越说越起劲,恰是与昨晚她在小径上听到的话是反的,昨天说的难道不是大人不会让一壮哥好过吗?
呼~
搞不明白,整一个奇奇怪怪的。
马车一路规律“嘀嗒”前行,终于在一处别致的小院停了下来。
“姑娘下车,到皓院了。”
莫名的紧张燃烧心底,陶颜霄的眼眶因沸腾的血液而变得红彤彤。
她大步跨下马车,走至院门前,便有人打开了门,道,“陶姑娘,请。”
她心心念念,觉得比登天还难的事竟是这样容易吗?
陶颜霄有些忐忑,提了裙摆跨入了门槛。
绕过石碶壁影,一处小院映入眼帘。
她走近一看,便见一个白衣女子忙忙碌碌的身影,端茶送水,隐约之间,她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庞。
这人好生面熟。
“沈嘉?”陶颜霄进屋不禁道,转头又见躺在床上的男子,虽然头上包着白纱,却分明能看出那人是刘一壮无疑。
“一壮哥!”陶颜霄红彤彤的眼眶顿时喷涌出泪来,“见到你活着我真的太欢喜了。”
她上前,握住刘一壮的手,却被他抽去了手,望向陶颜霄身后的沈嘉道,“娘子,可不是我动手动脚,是这女子先动的手,你可都看到了。”
他哼哼唧唧,圆圆的手欲望后脑勺挠去,才发现脑袋上绑着白纱,于是往旁边缩了缩身子、缩了缩手,表示与陶颜霄不熟。
“一壮哥,你不认得我了吗?”陶颜霄望着他一脸弥蒙,才想起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穿得不似平常,以及这段时间消瘦了些,导致他一眼认不出来她。
她笑着将脸上的泪抹去,从衣袖里摸出那支断了的花簪,颤抖着送到刘一壮面前,笑着笑着便又哭了起来,“一壮哥,是我害了你,若那日你不与我一道来京,也不至于受了这么重的伤。”
陶颜将花簪插到发髻上,小心翼翼,生怕又将簪子折了断,“一壮哥,还记得这簪子吗?你说我喜欢看我簪着它,不过我不小心把它弄断了……”
刘一壮听到陶颜霄絮絮叨叨地讲着,更是不知所措,圆圆的手摸摸了鼓起的被子,“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叫刘一壮没错,但不是你叫的那个一壮哥。”他说着,又嚷嚷着喊沈嘉,“娘子,你可看得清楚,我可不认识这姑娘。”
沈嘉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声音柔和,“都看到啦。”
她上前扶了扶陶颜霄的肩,然后道,“相公忘记以前的事了,所以才记不得姑娘。”
刘一壮挠了挠肚子,对沈嘉笑着道,“你看我不是还记得娘子你的嘛。”
“相公真是嘴贫。”
沈嘉看了一眼陶颜霄,解释道,“我也是之后照顾一壮,他才慢慢记起我的。”望着陶颜霄逐渐平复的心情,她抚了抚陶颜霄的后背道,“陶姑娘莫要伤心,过不了多时,一壮会记起姑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