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得红肿,他的下唇还留着牙印,而上唇已然渗出梅花似的血来。
她有些恍然,方才梦里的柿子饼,是不是就是朱祁玄的唇?
梦里她嚼得多香,那她就在他唇上咬得多狠。
哈?救命了!
“大人,那……那您离我远点不就好了吗?”陶颜宵回过味来,才想起尊卑间的礼数。
谁让她是晕着,没有意识的呢,这活人还能让“死人”咬了?
“那是……”安可欲为大人辩解几句,然而被朱祁玄挥手制止。
安可抿唇,却是为大人委屈。
从前觉得大人高深莫测,不苟言笑,也总有府外的流言碎语说大人残忍、暴戾、杀人不眨眼,她听着也是胆颤。
不过就光凭今日所见,大人分明是对这位陶姑娘极有耐心和包容的,她能看出从大人眼中流露的情深和担心,恰是和流言相差甚远的。
可惜,对于这样的大人,陶姑娘好似很不领情。
“你们都下去吧。”朱祁玄将手中的瓷勺往广袖中藏去,神情不辨喜怒。
陶颜宵看到他的动作,未多想,只留意到他身上,还着那件浅青色衣裳。
他不会从救起她之后,一直都守在她的身旁,连衣服都没去换吧?
“现在几时了?”她问道。
“亥时。”安可回道。
哦,还好,也就待了几个时辰。且是他自己要待着,她可没强求。
介于一壮哥的死,她不会对他有什么负罪感的。
那么,她身上的衣服呢?
她探头往被窝处看去,感觉自己好似只穿了一件薄纱。
果不其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全换了去,只罩了一层蝉衣。
不会是他趁着她意识昏迷,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龌龊!
房内几名婢女已经退了下,只剩她和他。
她瞥了他一眼,将身上的被褥裹了裹。
一想起先前他还是小陶陶时,他们差点有了夫妻之实,全身的血液便烧到了脖颈上。
是懊悔,是羞耻的感觉。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光凭她的直觉,应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
“衣服是我命丫鬟替你换的。”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将身子转到一边,留了一个俊冷的侧颜给她,见陶颜宵依旧缩着半张脸在被窝中,又道,“她们换衣时,我在门外。”
“……唔,那就好。”气氛有些怪异起来,陶颜宵忽觉在这事上她有些做得过头,而排除其他,她对他的救命之恩也是有感激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他杀人,见死不救,诡计多端,两件事一点都不冲突。
两人相继无言,她提了一口气道,“我要休息了,大人您也赶紧去换一身干净衣裳,我没事了,明日我会按时上工的。”
“把床头上的药喝了完。”他道,“允许你歇两日。”
他说罢,便扬长而去。
那命令的口吻也将陶颜宵心中的点滴感激抹了去。
碗中只有两口汤药,她端起碗,一口便闷下了肚,心道,什么药这么精贵?炖完就那么丢丢药汤,可比得上雪苍丸了。
此时,安可和西颂提了食盒进屋,那食盒共三层,一道道摆开,正好满满当当铺了一桌。
“陶姑娘,这是大人吩咐厨房送来的,这厨房都忙开了,生怕姑娘您饿着。”安可拿了一件披衣送到陶颜宵的床前。
“安可,你不要对我这样客气,我和你看着应是同辈,别用您了。按村里的老话说,无福消受是要折寿的。”陶颜宵从床上起来,自行接过安可手中的披衣穿了上,摸着扁扁的肚子,已是饿得没了知觉。
“陶姑娘,我们哪敢呢,被大人知道我们对姑娘这么没规矩,会责罚我们的。”西颂道,“你看,屋……”
安可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