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过来。”那声音冷回向她。
陶颜霄伸长脖子向他看去,他的脸融在黑夜中,看得并不清楚,她有些警惕,便越加往墙角处挪了挪。
黑暗处是凝结的冰霜和小心翼翼的呼吸,陶颜霄只觉对方的鼻息声也变得更加沉闷起来。
良久,她听到那个熟悉带着温柔的声音,道,“阿霄。”
她不敢置信,浑身颤栗走向那个身影,“小陶陶?”
他冷漠应声。
荧绿色的灯火慢慢靠近,依稀之间,她看到那个身穿浅青色衣裳的小陶陶正站在他的眼前。
他的目光凝视着她,那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份生冷和阴鸷,萤光晃动,照应出他眼底无尽的冷黑。
“是你吗?”她伸手摸向他的脸,可他似乎微不可查得往后撇过脸去。
不过,喜悦和惊讶让陶颜霄只闪过一丝异样,她的指尖轻轻触向他,“我知道是梦,无数次了,小陶陶,我梦到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她笑着望向他,在他的脸上摩挲,“只希望你在我的梦里多待一会儿。这样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她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他没有作声,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提起手中的萤光灯笼。
晃动的昏暗灯光画出她流畅的轮廓线条,将她的斑驳肤色蒙上一层模糊的亮箔。
他伸出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你瘦了。”
“一壮哥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呜呜呜……”陶颜霄顺着他修长的指尖,抚上他的手背,将脸轻贴在他的手上,然而,却见他手上突然青筋暴跳,一把将她的甩了开去。
她知道他又要走,“小陶陶,多陪我一会儿好吗?我不想醒。”
然而不出意料,随着他的广袖一挥,她便沉沉得昏了过去。
梦中梦,再醒时,脸上的泪痕已干,她摸着重如巨石的脑袋,支撑起瘫睡在草堆上的身体,只觉自己的元神已经被抽去了一半。
这两日总是梦到小陶陶,或是站在铁栏外,或是躺在她的身旁,每个梦里掺杂着她无尽的思念,还有两人的陌生感和她内心的恐惧。
而每次醒来,她只觉头昏脑涨,好像被人下了什么药,迷迷糊糊得不知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起来!”
陶颜霄抚着额,忽听有人拿着一串铁钥匙,“玲玲当当”向她的门口走来。
来人是前几日拖着刘一壮尸体的小六,“到你了。”他撇着嘴笑道,一副活看将死之人的表情,“我们大人来了,保证你黄泉路上走得漂亮。”
那老刘用肩碰了碰小六,叫他不要乱说话,“这诏狱里的罪人,各有来头,没有大人吩咐,还是小心慎言为好。”
“切。”小六哼了一声,连带着瞥了一眼老刘,“老刘你胆子可真小,我们大人处理的犯人,没有一个是能活着出去的,怎么?这个丑女人还有例外了?”
老刘的额上皱起一个深深的“川”字,将小六拽到一边,贴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可知道这个姑娘是怎么找到的吗?我也是今日才听说……”
小六皱眉摇头,“老刘你说话能不能别吞吞吐吐的,快点说,别卖关子。”
“你这小子还是长点心吧。”老刘看了一眼陶颜霄接着道,“你仔细想想,大人寻着姓‘陶’姑娘的户籍和文书,日夜飞奔,先是抓了一个假冒的,直接用刑招了供,然后杀了,而后又辗转到荒地端了土匪的窝,别看表面上是如此,你仔细想,其实大人的重点都在这姓‘陶’的姑娘上。”
小六转了转眼珠子,似有些恍然大悟,上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眼陶颜霄,心道,这姑娘身上难道有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成?大人总不至于对这丑姑娘上了心,千里万里追着她找,找到了还丢在这里不管不问?
他咬着唇,摇了摇头,“既然这陶姑娘这么重要,也没见大人有什么特殊吩咐。”
“哎,大人心思岂是我们能猜测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