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好好揍一顿!”
其实,刘一壮更担心的是陶颜宵的安危。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不知道姓名和去向的人,简直就像海底捞针,他只觉这只是一个一时兴起的玩笑罢了,过两日,这心劲没有了,阿宵自然也就回来了。
刘一壮执意如此,陶颜宵想着也好,路途遥远,有个照应罢了。
两人相约出发,临行前,徐春英扯着刘一壮的耳朵骂道,“就当我白养了你这个畜生,你走吧走吧!那个杀千刀的野男人,说不定被人追杀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你们就算是走烂了狗腿子,也未必寻得到他!”
“追杀?徐大娘,出事那天你在吗?”陶颜宵警觉出一丝怪异。
“我……瞎说的,我怎么会在呢?”徐春英狠狠揪了一记刘一壮的耳朵,扔了一袋子银钱掷到了牛车上,“走了就别死回来了!”
那银两鼓鼓囊囊,足有五十两。
陶颜宵只觉心中说不出的奇怪,何时徐大娘这样大方了?
徐大娘却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心疼她的好儿子。
陶颜宵无奈作罢。
上京之路,崎岖坎坷,十月的夜里,已经有些寒冷,到了冬月,已经冻得无法露宿,有些时候运气好,还能留宿好心人的家里,大多时候,只能找间客栈或者破庙,两人勉强挤在一个屋子里,一人睡地板一人睡床上。但即便如此,日子久了,身上带的银两和干粮也日益见肘。
黄土高山,时至十二月初,连日的冷雨,将赶路的行程变得异常艰难。那赶路的老牛终于在低“哞”声中奄奄而去。
“阿宵,不如我们先在此处落个脚再走。”刘一壮拍了拍老牛的肚子,心道,拿去集市还能卖两个钱,届时还能撑过一段时日。
陶颜宵点头,从牛车上将被冷雨浸湿的破棉絮抱了下来。
环顾四周,只见荒土一片,远处,只有一处快要倒塌的茅草屋暂且能避一宿。
两人相视,已有默契。
“阿宵,你先去。”刘一壮撸着袖子,气喘得拖着在地上的牛,身上已经冒出一身热汗,脸上憨笑如故。
只要和阿宵在一起,再苦也值当。尤其是在路上的这段时光,他感觉和阿宵更亲近了些,且但凡是有人见了他俩,都认为阿宵是他的妻子,这让他乐享其中,赶路也更卖力了些。
总归到了京城,多半是找不到小陶陶的,等阿宵心死的时候,他们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陶颜宵点头答“好”。
这段时间她变得沉默许多,整个人时常混沌不堪。
赶路的日子,她不是静静地呆望着风景,就是埋头做着女红补给,还将那双缝制一半的棉鞋做好了。
天冷了,小陶陶会不会冻着?
她望了望远处看不到尽头的荒路,眼底泛起一阵寒雾。
走了几步,才意识到与她受苦的刘一壮,便转头,道,“一壮哥,你等我一起。”
刘一壮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这牛太重了,你一个姑娘家搬不动的。”
正说时,只见刘一壮似被硬物击中,庞大的身体应声倒地。
倏尔,几声磨刀“嚯嚯”传至入耳。
“有钱拿钱,没钱拿命!”一个背刀独眼男横路出现,身后尾随几个面相不善的男子,皆穿得一身匪气,手拿着大刀,将陶颜宵和刘一壮围截下来。
“有本事冲我来!”刘一壮吼道,胸腔颤着轰鸣,却被一脚踩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