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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座山峰上,都密密麻麻地立满了参天的古木,皆数十人环抱不止,苍劲如虬龙的老藤蜿蜒其上,一派原始的蛮荒气息。
这一刻,天地间万籁俱寂,萤虫、鸟兽、精怪,全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躲在巢穴中瑟瑟发抖,却仿佛置身冰窟,通体冰寒,有一种死亡将临的恐怖。
一道冷酷的神念,壮阔无比,缓缓扫过整片大地,纵使是一滴露珠落下,也能够被清楚地感知到,没有什么能逃过神念主人的探视。
但它却一无所获,空气中似乎都带上了几分不悦的气息,像是愤怒,又像是杀意,沉重而摄人心魄。
“百万年前,那条准皇蛟龙重伤而归,至今都没有找到其下落与踪迹,那些余孽也就此消失”
它低语,天地随其声音而脉动,大道也隆隆作响,震颤不已。
一旁,数百米羽化天兵不敢发出一语,承受了莫大的压力,身着的银色甲胄咔咔作响,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形变。
此人以一件青灰大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同于朝中圣人所着的青灰道袍,这件大氅的颜色更深,给人以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敬畏。
“哗啦啦”
这时,一阵无名风扫过山间,群山万壑间,树影婆娑,沙沙作响,一派阴险肃杀的景象。
一片半黄半绿的落叶缓缓飘来,在空中勾勒出了诡异而自然的轨迹。
大氅中,骤然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这片落叶瞬间燃烧了起来,但它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并没有消失,而是连成了一条长长的细线,延伸向茫茫大山的深处,最终连接到了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棵小树上。
若是远远看去,会发现那正是这片落叶脱落的轨迹,飘无定势,却又极其自然,仿佛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此人盯着这条轨迹沉思了片刻,而后又开始默默推演起了什么,周身泛起迷蒙而玄妙的光。
不多时,它就停止了推演,望向一个方向,自语道“有趣,最后一位随太阳圣皇离去的神算天师,居然将那件圣物留在了这里,有了它,纵使是准皇演化的幻境,也并非无迹可寻。”
紧接着,此人施展无上法力,聚纳天地道则,在一众天兵面前凝出了一幅画面。
但若仔细看去,却会惊讶地发现,这并非是一幅静态的画面,画中之人都有着自己的动作,更像是正在发生的事情,被此人投射了过来。
而后只听它吩咐道“速将此人缉拿,选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我看看那就‘妖言惑众’吧!”
不过片刻后,此人又想到了什么,以指为笔,在虚空中凭空刻写了一张军令,而后轻轻一拂,凝成了一个光球,丢给了为首的羽化天兵兵长,道“务必将此令交予卓泊将军,不得有误,撤军回朝!”
“是!”为首的羽化天兵没有耽搁,十分训练有素地离开了这片蛮荒山脉。
群山万壑间,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消失了,所有的大小精怪都松了一口气,纵使是树叶的凋零,都看起来明快了几分。
过了许久,一瓣桃花自虚空中缓缓飘落,此地并无桃花树,所以这一抹嫣红在一片肃杀的绿意中很是醒目。
一名身着黑袍的少年从虚空中走出,他静静地望向虚空中尚未彻底消散的画面。
画面中是一座酒楼的内部,很是热闹,所有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名说书先生,后者看起来很是斯文,正慢条斯理地品着手中的上品佳茗,似回味无穷。
少年默不作声,深邃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他向后缓缓退去,径直消失不见,就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一般,唯有一片嫣红的桃花,孤零零的躺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
寒海城外,叶囡、缺德道士、东来古圣已然离开酒楼,来到了城外一处溪水潺潺的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