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官服,身姿修伟,正是奉谕赶来的辛弃疾。他到底是坚毅之人,即使情绪起伏也能很快掩饰好,疾步进殿上前见礼:
“臣辛弃疾拜见陛下。”
“快快请起!”
不待他下拜,赵眘连忙将人扶起,殷殷地看着他,眼圈竟微微发红:“”辛卿,朕......大宋对不起你!
辛弃疾鼻头一酸,屈膝下拜:“陛下您快别这么说,这不是要折煞臣了吗?”
赵眘再次将他扶起,一把握住他的手,语气诚恳:“辛卿一心为国,胸有韬略,堪称治乱之臣,却如此磋磨......之前是朕想岔了。”
他将辛弃疾引到桌案边,边道:“水镜里说的这个,论持久战,是《美芹十论》吧!朕都留着。”
他说着,从桌案下拿出一本略旧的奏折,赫然就是辛弃疾当年的上书。
辛弃疾有些惊讶又有些迟疑:“陛下,您这是......”
赵眘笑,眼中露出一抹坚定:“辛卿大才,这十论写得切中肯綮,可否再给朕讲讲?”
辛弃疾一愣,他先前的愿望成真了?陛下当真...幡然醒悟了?!他大喜,慨然相应:“敢不从命!”
【有不能言者,登山临水,借古抒情,典重之间,俱是今时意。那么,同样写情,李清照又是怎样表达自己的悲愁的呢?】
先前那首惊艳了众人的婉约词出现在水镜上的,冲淡了刚刚的雄豪壮烈之气,但众人的脸色却不见轻松。
“婉然凄怆,虽不见辛词的家国之悲,读之却仍令人悯然,唉......”
风流俊赏的杜牧摇头叹息,他最是欣赏灵秀女子,此时竟有些不忍看词里伤怀了。
“寻觅、冷清、凄惨,竟是以十四个叠字赋体铺陈,直言己之伤感,创意出奇,真乃先声夺人。”
李商隐认真品词,对这个和自己同姓的女词人,他又是疑惑,又是好奇。
不止是他,很多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组叠字。当然,各人有各人的看法,白居易却是将目光聚焦到了最末一句: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直言愁,却不止是愁,倒颇有《诗品》所谓‘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之意。”
另一边,李商隐一边品读一边赞叹:“淡酒急风、黄花过雁、梧桐细雨,不言愁而愁始浓。意象精巧,灵秀婉约,不负才女之名啊!”
宋朝。
先前那首《永遇乐》太过悲壮,辛弃疾的一生又太过沉重,而楚棠话语之间透露出来的历史事实又实在是不堪,一应文人都没有了品评的心思,气氛沉重而冷寂。
李府。
刚刚哭过的李清照眼睛红红的,纤瘦的手指掐着袖口,眉眼间难掩不安。南宋的形势让她心有戚戚,她知道自己所处的时期是北宋,但此时离南渡又有多远呢?自己词里的哀感,是否有如辛词一般的家国之思?
一旁的侍女没敢说话,李格非同样心情
沉重,既是愁绪难解,又是担忧女儿。
汴京,皇宫,
赵匡胤紧抿着唇,心思还在剧烈起伏。南宋、北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宋为何会落到这般地步?他沉着脸,无心去管楚棠的提问。
反正,他扫了一眼水镜,这词里俱是女儿愁情,想必是个家国大事无涉的。
【大家很容易锁定到最后一句: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次第是光景的意思。这句词写得很直白,明言自己的情绪,属于直抒胸臆。
自古以来,文人写愁,总会极言愁之多,比如庾信的“谁知一寸心,乃有万斛愁。”又比如秦观的“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和“飞红万点愁如海。”
可李清照在这里却是化多为少,只说自己纷纭的心绪不是“愁”之一字能概括得尽的,反倒给人欲说还休、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
宋初。
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