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背面有写，拍照的地点是离家不远的一处公园。照片上小碗的姥姥抱着她，脸贴脸，笑得十分开心，父母分别站在两侧。

言卿之所以注意到照片，一是照片上小碗戴着的粉色毛线帽和今日戴的很相似，二是因为长辈们看起来年纪偏大。一问才知小碗父母是老来得子，姥姥生小碗的妈妈也生得晚，加之生活辛苦，所以显老。而小碗是姥姥带大的，姥姥特别疼爱小碗，小碗体弱格外怕吹风，姥姥就给她织毛线帽，三年前姥姥因病去世，去世前还给小碗织了几顶帽子。

“姥姥织的帽子可漂亮啦！”小碗乐滋滋地翻出姥姥给她织的毛线帽，从小到大，五颜六色，保存得很好，但看着帽子她蓦然有些伤感，“我长高了，妈妈说明年可能就戴不上姥姥织的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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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

有声音骤然响起，白色的纸凑成花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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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立刻开阴阳眼，在屋中施法。片刻后，她看见屋子里确实有鬼魂待过的痕迹，不过这些痕迹……

言卿神色复杂，轻叹一口气，低头对小碗道：“你会在哪些地方遇到它？我们去找它吧。”

“鬼吗？”小碗望着言卿，得到言卿肯定的点头后回答道，“都是在家附近，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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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附近，但小碗家附近可不小，绕着小区一圈，除了各种店铺还有个小公园，她们找得又仔细，还怕错过，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找。直到夕阳西下，才在小公园的一棵树下找到了那个鬼魂。

鬼魂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正是小碗的姥姥。

早上小碗出去的时候差点被埋伏在草丛中的奶牛猫偷袭，姥姥拉了小碗一把，随后小碗跑了起来，奶牛猫也就被吓跑了，当然姥姥追了许久也没能追上，之后就在附近四处游荡寻找小碗。

姥姥很爱小碗也很担心小碗，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碗，一心想看着小碗长大，执念太深，以至变成鬼魂悄悄陪着小碗。小碗和姥姥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渐渐地能感受到姥姥的存在，而姥姥的眼睛越来越不好，所以会有各种磕碰。

暑假那次是姥姥怕饿坏小碗又担心饭菜凉了，来来回回急得很，她又不知道自己弄出的声响会被小碗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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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吱——”

又有声音响起，铜丝慢慢延伸，撑起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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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鬼魂是小碗的姥姥后言卿决定快刀斩乱麻。

她先去跟小碗的姥姥沟通，告诉对方小碗过得很好，也长大了，不必担心，反而有鬼魂一直跟着会对小碗产生不好的影响，万物皆有该去的地方，希望对方能解开心结，安心离去。

接着她又回到小碗身边，告诉小碗鬼魂是她的姥姥，因为担心她所以迟迟未能离去，只要小碗告诉姥姥自己过得很好，一切就能完美解决。

“姥姥……”小碗眼里噙满泪水，不舍地望望大树，“我可以看看姥姥吗？我好想她……可以……可以不让她走吗？如果是姥姥，我不怕，真的不怕！”

“人鬼殊途，万物皆有轮回，强留下来必遭天谴。”言卿盯着小碗，努力耐心解释，“不仅你的身体会出问题，你姥姥也可能会灰飞烟灭。”

“我要姥姥好好的！”小碗的眼泪夺眶而出，“我该怎么做？”

“姥姥就在树下，正看着你。”言卿抓着小碗的肩膀让其面向大树，“你告诉姥姥，你过得很好，她解开心结就好了。”

“姥姥！我过得很好！小碗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姥姥你不要担心我，姥姥你要好好的！”小碗哭着大喊，一时情难自禁，冲向大树。可惜她看不见姥姥，只能站在树前边踱步边哭。

“小碗别动！”言卿朝着小碗大喊。

待小碗呆呆定住，姥姥的鬼魂抱住了小碗。

“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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